偏僻的小村很久没听见警铃,静静的目送两辆警车远去,等到那声音再听不见,小村又恢复了寻常,下地干活,洗锅蒸饭,倒油烧菜,村民们的生活一如既往,没有被这铃声过多打扰。
除了那间空荡荡的家徒,四壁的房子能算作一个证明,不然这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路面坑洼不平,警车抖来抖去,外面的景色在车窗上不断跳跃,于是视线也跟着跃动。蒋成坐在车后排,开车的民警坐在驾驶座,男人坐在蒋成边上。
其实不能算坐,他被油头男打了一顿,又饿了那么些天,没什么力气的,已经算是靠住蒋成。
肩上忽然一重,蒋成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男人头靠在他肩上,痛苦地拧着眉,双眼紧闭。
蒋成甩甩手,看了油头男刚才喊的方向,即便只是两句,那人应该也听到了,现在那地方已不见人影。他不紧不慢的收回眼,蹲在目光呆滞的人头边,“村民去喊救兵了。”
呆滞的眼微起了一丝期望。然后咻然湮灭。
“我不会单枪匹马闯一个陌生偏村”像是配合他这句话,村口正好响起一阵警车的铃声。
原本蒋成应该和警察安排好的这片区域本地警局一起入村,只不过蒋成先出发了。
“我怎么给你说的?”蒋成重复问出上一个问题,然而油头男此时已经无法回答。不过,蒋成此刻原本就不需要油头男参与,他自问自答,“我说了,万无一失,你没有。”
他也跟着拧眉,下意识伸手提过脚边的黑包,拉开链子在里面翻找什么,一会儿翻出一包火车上剩下的牛奶,要开封才忽然想起,男人现在还是吃不得。
他把包放下,拿过刚才上车时民警递过来的水。水还剩半瓶,有几口是他喝的,有几口是他喂给男人的。
他把瓶盖打开,将水递到男人嘴边,“喝点水,再睡。”
男人其实喝不下,他已经饿了好些天,身体一时反应不过来,那几口都是强撑着的。虚弱地伸出舌头,舔了几口后,他轻轻摇头,回靠住蒋
他站起来,眼低看那人,像是看一团污泥里翻转蠕动的脏虫,“不管你做到没有,监狱都是你的结局,你会以故意伤害罪入狱,那里有很多人会好好对待你。”
“从和我抢人的那一刻,你就是自取灭亡。”
警车已经开进了村,那些拿着农具赶来救助自己本村人的村民一看见警车出现,还没等赶到现场,便急匆匆的跑回家去。
车上下来两个民警,将地里软成一滩烂泥的男人搀扶出来,扣上手铐,押上了车。
驾驶座上的民警打开车门下来走到蒋成身边,两人交谈了一些之后的事宜,民警就请蒋成坐上后面那辆没关押犯人的警车,和他们一同回到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