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讶着红眼去看人,疑惑人竟然一点不怪他。忽然飞来一件东西,他忙接住,抬眼再看,人已经转身往外走,一句话扔向他,“穿上衣服,上班。”
他呆呆看着人离开的背影,连哭都忘了。他怕得不行,人却一点,一点都不怪他。
一大早就水漫金山,好容易两人才出来门,到面包店时,果然迟到了一小时。
他说不清,蒋成倒是看得清,那一脸的委屈样,好像受了天大的欺负。哭得比上次被蒋成用皮带抽还惨。
哭得很凶,又徒劳咬住嘴。一点点朝人蹭过去,然后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蒋成面前,垂着一颗头,也是湿糟糟的。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不做,只是什么也不做的轻轻的哭。
蒋成抬手把手里拿着的衣服抵到那人垂着的头下。干燥的布料迅速湿了一块,逼得蒋成不得已又挪开。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闭嘴,把衣服穿上。”
男人倒听话的接过衣服。就是一边哭得抽泣一边穿衣服的样子实在可怜。蒋成搞不懂他哭什么也不想搞懂。就让他闭嘴。“我让你闭嘴,没听见?”
通畅。
地面的水位渐低,最后消失。处理完毕,他转身走向外面。一转身,却见本该在门口站着的人不见了。他眉头微拧,取下被水灾害湿的毛巾拧干,一边擦头一边走出卫生间的门。
客厅里空空荡荡也不见人。蒋成头发短,已经干了。将毛巾搭在肩上,他走进里屋。却也不见人。
他也不急,走到床边衣柜前,找出几件衣服,边套边往厨房走。衬衫和牛仔都换上时,正好到厨房门口。人果然在这里。
男人还穿着先前湿透的衣服,微蜷着腰站在煤气灶前。那衣服本来就薄,湿了,白色布料就紧紧贴住男人瘦削的身体。腰那一圈简直细得可怜。
好了,男人这下嘴是死死咬上了,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整张脸憋得通红。蒋成看了一会儿,妥协。
“你怎么才不哭。”
男人慌张摇头,不想惹人烦。摇得眼泪刷刷刷落。
“好”蒋成算是知道这哭也是个武器。“你为什么哭,你告诉我。”
“……阿成……我不……不是故意的……”男人刚解释一句被蒋成打断,“嗯。不怪你。”他后面的“我想给你烧水”都没能出口。
因为冷,男人时不时抖一下,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两只脚都光着踩住冰冷的木质地板。两只手一直拢在一起摩擦,想让自己暖和一点。
“陈槐。”
骤然听见喊,男人惊了一跳,回头看向厨房门口。
看清人的那一刻就掉珠子了。先前的那两颗是害怕,现在这两颗以及连续不断的接下来这些都是为了说不清的情绪。
“阿……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