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问他,“严杨,怎么追你你才答应呢?”
严杨只笑着说,“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没有再谈恋爱,这套说辞被他用到毕业,没人见过土木系那个学霸喜欢的人,也没人知道,这么怕热的人为什么选了这个专业。
严杨也并不很喜欢自己的专业,只是他吃过不切实际的苦,再做什么,都想着现实又可行。
大三实习那年,他在工地上拌水泥,太阳底下站了半个多小时就中暑被人送进了医院。
严杨说,“恭喜。”
除了恭喜,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像两人期盼的一样,慢慢步入了正轨,严杨在这个除了他所有人都不陌生的城市待了下来。
卷子翻过几页,夏天压过冬春,他在这里读完了最关键的高三。
填报志愿时,选了不那么喜欢,但是很好就业的土木工程,大学去了离他居住的两个城市都很远的地方。
晨说,“万一哪天你后悔了呢。”
严杨愣了一会儿才说,“那你找时间送我家去吧,张阿姨每周都过去。”
挂断电话后,严杨从书包里拿了卷子出来,盯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进去。
他想季豪,想高晨,想邢奕华,想所有的人,绕来绕去,就是不承认自己真正想的另有其人。
他对着一张空白卷,想起韩聿成绩还不怎么样时,为了让他讲题,黏黏糊糊跟他说,“求你了,咩咩。”
严海川和陈静茹已经复合,抽时间来看他,严杨躺在空调房里,自嘲地想,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但不知怎么,他闭上眼,又是韩聿那个连风扇都没有的阁楼。
17岁的韩聿坐在他身边,拘
他想着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但这个念头才一出现,他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他想,他也不是每天都惦记着韩聿。
他觉得自己很有出息了,但是每逢有人追他,他想到的都是韩聿羞涩又紧张地问,“那要怎么追你呢?”
他和韩聿说,“追我的话,要给我买冰水,要带我回家,吃不好饭的时候要给我做饭,睡不好觉的时候要陪着我失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但这些条件,他只跟韩聿说。
在食堂排队时,也常常幻想会有一个人冒着大雨,从化验楼的小卖铺给他买来一瓶带着冰碴儿的凉水。
严杨有很多次都想要打听一下韩聿,但拿起手机才想到,到这的第一天,手机号就换了。
他打过电话去,有可能只有一句陌生的“你好”。
这半年严海川和陈静茹像看犯人一样守着他,一点也看不出工作忙碌,两人接触多了,竟然隐隐有了要复合的样子。
严海川倒是旁敲侧击问过严杨一次,如果他和陈静茹复合,严杨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