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到一半时,严杨接到了高晨的电话,高晨在电话里说,“聿哥卖了房子,把你的东西都送到我这来了。”
严杨怔了怔,握着手机的手暗暗使劲。
从车窗往外看,能看到如洗的碧空,沉甸甸坠挂着绵厚的云,他收回视线,“扔了吧。”
车从繁华的市区驶过,将严杨的18岁抛在了身后。
他那些热烈的,孤注一掷的,义无反顾的喜欢,丝毫不值得一提,韩聿说不要就是不要。
的背影,开始认同韩聿的话。
他或许是真的错了。
他固执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持,就能和喜欢的人走到最后,但却忘了,他空有一腔勇气。
在大人眼里,他是需要保护的孩子,在韩聿眼里,他是韩聿舍不得让他一起吃苦的人。
可是严杨控制不住地埋怨,他想,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呢。
而他也再没有第二个18岁了。
他是个外强中干的傻子,坚持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说你们都小瞧我了,我其实很厉害的,但到最后,也是听着大人跟他说,“你要闹到什么时候”,然后再看着韩聿松开手。
严海川说一不二,说带着严杨走就走了。
严杨到学校,机械地签了几个字,听见冯玉杰说,“一班韩聿昨天来办了休学,火箭班一下损失两名状元。”
严杨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觉得心口有些空。
他坐上去往机场的车,天气晴得离谱,似乎要将严杨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晒得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