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杨不轻不重被堵了一句,说了句“这样啊”,又靠回到了椅背上。他这次倒是没有刻意偏过头,因此从韩聿的角度,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额角一个很浅的疤。
韩聿怔怔地想,当时缝了两针,不知道现在还疼不疼。
高晨也不机灵了,一路上战战兢兢地开着车,堵了半天,可算到了。
邢弈华正带着樊清在门口等着,人逢喜事,几个老朋友又好久不见,乐呵的就过来了。
“少爷!聿哥!”邢弈华朝他们喊了一嗓子。
他话音一落,才意识到说多了,假装咳嗽一声,没再说话了。
严杨看了他一眼,心想,真他妈行啊,可显着这车上就你一人有嘴了是吧。
可是这车上有嘴的不只一个,没安静半分钟,韩聿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挺长时间没回来了?”
严杨不想说话,但又不想让韩聿太尴尬,“嗯”了一声当回答了。
韩聿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问什么,但严杨眼睛闭得死紧,又靠回去了。
大华套麻袋,选的什么日子,新郎官也不能饶过他。”
严杨想笑笑,但是嘴角扯了半天没扯起来,拧开水喝了一口,闭上眼往椅背上靠了靠,“我眯会儿。”
高晨应了一声,帮他把遮阳板放了下来。
严杨没再说话,闭眼靠在椅背上,像是真睡着了。
高晨往后视镜看了一眼,韩聿目光灼灼,眼神烫得像是要把严杨后脑勺戳出个洞来。
严杨过去跟他抱了抱,又抱了抱樊清,“新婚快乐。
韩聿脸色不怎么好看,高晨时刻留意着他,又没忍住解释,“这位常年累月的不回来,回来也待不几天,比公园大爷鞭子底下那陀螺都忙。”
“也没有……”严杨忍无可忍地睁开眼,跟镜子里韩聿眼神撞了个正着,停了半秒,若无其事地说完,“……那么夸张吧。”
都对上视线了,再移开眼就有点太刻意了,严杨干脆转过身,“外地项目多,难免。”
说完又扯了个十分公式化的笑容,天使下凡一样好看。
韩聿没什么礼貌,一眼不落地盯着他看,直看得严杨表情维持不住,才施施然地开口,“是吗,我倒是经常回来。”
邢弈华办婚礼的地方离机场挺远,一路上谁都没说话,下机场高速时,高晨喊了严杨一声,“少爷,醒醒了。”
他说着话,又朝后视镜看了一眼,韩聿收回了视线。
严杨不知道真睡假睡,眨了眨眼,问高晨,“到了?”
“再有十多分钟吧,”这会儿又开始堵,高晨车速慢下来,“就在上回你回来咱们吃饭那儿。”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车里气氛又不太对了,高晨开始还没意识到,又开玩笑补了句,“猴年马月的事了,你可能忘了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