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润的事业做得这样大,树大招风,陈家男担心有谁也盯上了衡润,更怕衡润和魏明胥经不起查。
陈家男的成长轨迹中缺乏“关心”这种东西,这就导致他长大成人以后也并没有什么关心别人的优秀品质,但是他三番五次对魏明胥流露出的不可自制的关切之意,让他自己也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后天培养
视线锁定在陈家男身上,他看见陈家男一脸向往地看着这里,心里一边是欣慰一边是后悔。如果我早来几年就好了,魏明胥想,这样后边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但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以卖呢?魏明胥可以挨父母的打骂,承受陈家男的冷眼,但他身上沉甸甸的责任却并不曾给他因此懈怠停滞的机会。而且,如果自己因此放松了工作,陈家男只怕会离自己更远了,魏明胥想。
奠基仪式结束后,陈家男作为工作人员去了休息间给领导端茶倒水,远远地看见穿制服的人走进来,连前边舞台前眼尖的记者都没有惊动,就径直走向方才还在高谈阔论的镇上领导。他们行动迅速而不留情面,陈家男的暖壶塞还没塞紧,人就已经被带出去了。
陈家男并不曾见过这个阵势,下意识地向魏明胥投去一个惶恐畏惧的眼神,魏明胥仿佛知道陈家男要看他,一对上他的眼神,就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逮捕令和明晃晃的手铐还在陈家男脑海里晃悠,他把对魏明胥的复杂感情都抛在身后,拔腿便跟了上去。
魏明胥找了个避开人的地方,看见陈家男明显有些被吓到的脸,想伸手摸一摸安抚一下他,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他说:“你不要害怕,这是安排好的,省委抽调的新领导还要过几天才能到任,而今天的奠基仪式必须有镇上的领导发言,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把他带走。”
陈家男点点头,又不是很放心,结结巴巴说:“那那那……那……”
那了半天,陈家男什么也没那出来,倒是魏明胥,仿佛已经猜到了陈家男的想法,说:“你放心,他是数额巨大的tf,我不会做这些,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我和衡润都不会有事的。”
陈家男想问的被魏明胥通通回答了,他方才的惧怕便骤然消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又没出息了。站在魏明胥面前,陈家男觉得有些挫败,他只好飞快地丢下一句“我知道了”便迅速离开了魏明胥的视线。
这件事让陈家男回到家里依然心有余悸,头顶上的政策和风向他不太明白,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他是懂的,眼看着那群穿制服的人走过来的时候,陈家男大脑一片空白,一直到他们走了,他脑海里才有一个可怕的设想,如果有一天这样没有任何预兆就带走的人是魏明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