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男转过头笑眯眯看向魏明胥,说:“你应该知道吧,看你不是很震惊,是毛毛哥跟你说过吗?不过知道就知道吧,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
每天都在想,如果本来就是那儿的人,而不是从山里来的,得少受多少白眼啊。”有魏明胥接手,陈家男便坐在刚打扫干净的位置上抠着手指甲说话:“你知道刚去B市的时候,拿的什手机吗?上高中的时候在街口二手手机市场买了个智能手机,结果后来才知道,那哪是智能手机啊,就还是板砖手机的系统,只是做成智能手机的样子了。”
陈家男边说边嘿嘿笑起来,像是笑自己的单纯愚笨,魏明胥想配合着陈家男笑笑,却怎也笑不出来,最后他把抹布扔到边,说:“收拾好了,去洗洗吧。”
陈家男的思绪又被拽回来,他拍大腿,说:“哎呀,忘了,现在还没有洗澡水呢。”
魏明胥没见过像陈家男这简陋的洗澡间,甚至他在部队的十年,随军野外演习的时候,也没有这简陋的:屋外个靠墙的角落里钉了几个木桩,然后厚实的塑料布就围在外边,最先进的要数花洒,陈家男洋洋得意说是从镇上五金店里买来的,他亲自钉到墙上的。花洒的水管连接到屋顶,屋顶上是个很大很大的铁皮桶。
陈家男说洗澡的时候就从这里抽水,然后就是货真价实的太阳能,利用阳光把水晒热,就可以洗澡了。
说这话的时候陈家男有些难堪,他还是觉得羞愧,让魏明胥来吃了苦头受了罪,虽然他觉得两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了,但到底是什关系,魏明胥也没说过不是吗。就这把自己自小到大的艰难生存状态完全,bao露在魏明胥眼前,陈家男还没做好准备。
等水晒热的时间里,魏明胥让陈家男给自己介绍了全家最光彩夺目的地方,家里的照片墙。照片墙挂在陈家男的房间里,对西水村的人来说,拍照是件奢侈的事情,几张照片已经完全能够描述个人的生。
魏明胥看着空出来的相框,问陈家男:“这张照片怎没了?”
陈家男犹豫了下,说:“在钱包里。”他说着,掏出了钱包递到魏明胥手上,魏明胥打开,照片夹里放着张照片,那是两岁的陈家男,和家里那间弟弟的婴儿房里挂着的照片看起来模样。
魏明胥的手有点抖,他用只手握住自己的另只手腕才勉强保持镇定。好在陈家男并没有看他,他盯着墙面,自顾自说:“也是老太太去世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被买来的,这面墙上只有这张的照片,所以拿走了,想,是不是有天可以用这张照片找到的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