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沙哑,说话时已经开始出现重复性语句,但逻辑还没完全错乱,吐字也清晰。
薄浔抿抿唇。
看见爷爷这幅样子,真什也说不出来。
薄国庆似乎是意识到薄浔直忍着哭腔,话锋转,“这个小男生,就是上次你带回老家那
“你怎来呀,你怎来呀……”薄国庆瞬间没赢牌愉悦,低头,不断喃喃念叨着,“爷爷现在变得好丑,好难看,不想让你看见,你怎来呀?”
“……”薄浔想说什,声音像是卡壳磁带样,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泪水却先声音步,顺着眼角滑落。
听见麻将洗牌声音时候,其实薄浔瞬间欣慰下。
觉得爷爷还能打麻将,肯定是没什事。
爷爷比上次在老家时,瘦很多很多。
眼窝凹陷像骷髅。
身上管子很多,手臂完全抬不起来。
可即便如此,还要护工帮着他出牌打麻将。
薄浔看见时候,甚至有些不敢认,这声“爷爷”卡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来声音耳熟,立刻指出音源位置。
薄浔推着俞烬倒退回来。
到病房门前,生怕打草惊蛇,先趴在门口听听。
“呼啦呼啦”洗牌声,完全掩盖过去医疗机器冰冷声音。
“……老薄,是不是护士来?外面有人吧?”
“既然来,来爷爷身边坐坐,本来不想告诉你。元旦放假应该和朋友开开心心出去玩,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这个风烛残年老人身上……是不是彭娟告诉你?”
薄浔放下轮椅把手,小心翼翼坐在病床边缘,生怕碰到那些管子。
摇摇头,“她顺口提句医院,们自己摸过来。”
“为什告诉妈,却不告诉?”
“她是巴不得早点走,知道在医院也懒得来看,更不会伤心。但是小浔不样,小浔知道在医院肯定会过来看,也肯定会难过,不想看见小浔伤心样子。”
房间里还有三个和爷爷差不多大老人,见到他和俞烬,纷纷回头。
“小浔?”薄国庆眯眯眼睛,又摇摇头,似乎再三确认不是幻觉,“是小浔吧?”
“是你大孙,没错,”旁边有个老人提醒道,“你不是说不想让他知道嘛,他估计是自己摸过来看你。”
薄国庆下子慌,挣扎着要坐直。
旁边护工赶忙帮他调整病床。
“……多少年,你耳朵还这灵光。”
薄浔听见是爷爷声音,敲敲门。
得到应允后,他才推门,推着俞烬起进病房。
进病房,薄浔倒吸口凉气。
窗外院落里,枯树上挂着脆黄叶子,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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