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峙坐在季瑾身旁，帮他盛出
碗粥来，小心翼翼地把粥吹到入口合适
温度，“喝点粥吧。”
季瑾就着他手喝
口碗里香甜浓稠粥，抬起头来望向他：“
想回家。”
陆峙正用勺子轻轻搅着，此时听见季瑾说话，手不由得抖，粥洒出来些，烫红他手背。
他却好似完全感受不到烫样，只是拿纸随手擦下，又状若随意地说道：“你身上伤还没好全。”
“不想呆在这里。”
“门外是不是有人？”
季瑾轻声说道，“看见有影子在动。”
齐曜闻言跟着转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他在门口停留片刻，很快便微笑着抱着盆绿植走进来：“你看错吧？这个时间点这里就只有和助手两个人，你看到应该是这个。”
季瑾抿抿唇，没有说话，像是默认这个解释。
“所以连命都不要？？”
齐曜说道，“陆峙给复原当时情景，你知不知道这非常危险？如果它刺向不是你肩膀……”
“嗯。”
季瑾轻声应句，顺势转移话题，“陆峙呢？”
“你醒来之前他就走，像是有事。”
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齐曜意味不明地开口，“这也是演吗？”
季瑾微微愣。
散落记忆在片刻间回笼，他终于记起来，在那场陆以克精心设计阴谋里，自己出于本能，替陆峙挡伤。
季瑾只觉得那种疼痛到令自己无法正常呼吸感觉，再次从自己心脏里蔓延起来。
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能无动于衷地面对陆峙被伤害。
季瑾
齐曜上前来给他换药时候，季瑾再次把目光投向门口。
——那条沉默影子，此时却已经消失。
中午陆峙果然来给季瑾送饭。
热气腾腾山药瘦肉粥，炖得软烂排骨还有几碟子清爽开胃小炒。
“味道还好吗？”
季瑾听着齐曜这样说，目光望向病房敞开着门。
天色正晴朗，阳光明亮刺眼，病房外摆着郁郁葱葱绿植，地上却映着道被拉长影子。
那条影子静静地立着，像是个无所谓旁观者。
“……他现在已经到家吧，说是要给你做些营养餐，送来给你当午饭。”
齐曜还在说着，却发觉季瑾直侧着身子，正望着门口出神，“你在看什
呢？”
可是……
不能退让，无法退让，不能回头，无法回头。
每种念头都像坚韧蛛丝，层又层，报复性地让他作茧自缚。
“……是。”
季瑾迎着齐曜愕然目光，轻轻垂下眼眸，声音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是演。只是，想让他心怀愧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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