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不拿你去见警察。”伍凤荣抱臂挑眉:“话没讲清楚,你糊弄不了我。你去白河到底干什么?”他不是给个棒槌当针使——缺心眼儿的,一句自证清白换不了他的信任,火车上他什么人没有见过?小偷小摸、拐卖人口、fd**……要是各个都故作神秘地讲一个雪耻翻案的故事就能被放过,这个列车长他干不到今天。
周延聆立刻明白刚刚一顿好处不是白领的。又是救伤,又是剃头,穿着人家的衣服喝着人家的茶,他现在手软嘴短了,后悔也来不及。他想,原来伍凤荣喜欢先礼后兵这一套。
其实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周延聆无赖地笑,直接揍我一顿,说不定我也说出来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全告诉你。”老流氓指指自己的嘴唇。
伍凤荣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倒是不重,还有那么点调情的意思,接着狠狠咬住他嘴唇。周延聆突然发作把他扯进自己怀里,毫无章法的吻法像宣泄不满,如果门外面崩来一颗子弹,他能死在伍凤荣的嘴边。结束的时候,伍凤荣两眼发红,又,bao戾又疯狂地看着他。
红绿绿的理发师给他“设计造型”。
从镜子里往后看,伍凤荣只露出半张认真专注的脸,微长的刘海搭在眉骨上,那眉骨又高又直,被镜面照得发白,多的是冰雪冷冽的味道。周延聆不禁好奇,这么个妖孽人物要干什么不行?怎么窝在绿皮火车上、过这种半隐士的生活?荒山雪岭有那么好?
伍凤荣没有山水田园派的气质,他要有半点骚情,都拿去勾引男人了。
“胡子就别剃了,整好挡挡脸。”伍凤荣一边说一边拿着剃刀修理两鬓的发根。
周延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还能接受:“你这手艺哪里学来的?不错。”
“以前跑大长途,经常一个多月没得好好休息,胡子头发一起长,跟个野人似的,只能自己修,慢慢就熟练了。后来车上小姑娘的头发都给我管,不会比街边老师傅的手艺差。”伍凤荣咧嘴笑道:“你脸型还不错,干脆剃光了,跑什么生意,修佛比查案赚钱。”
“这么冷的天你让我顶个灯泡,不心疼啊?”
“你现在往窗户外面跳,我也不拦着你。”
周延聆圈住他的腰,搜刮两口豆腐吃:“我哪儿舍得呀?”
伍凤荣打开那只咸猪手,把剩下的活计干完。二十分钟后他随手拿毛巾把脑袋上的头发渣子扫干净,满意地拍拍这个寸头。周延聆换了衣服,用围巾挡着下半张脸,再一看镜子里,气质确实变化很大,伍凤荣那件印着米老鼠头像的毛衣傻了吧唧的,把他变成了没头没脑的技术男。他想说声谢谢,伍凤荣很干脆朝他摆摆手,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