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诊断是由于淤血压迫到了脑神经引发的失忆,手术风险程度不是很高,但你的记忆断层情况很特殊,难说能恢复成什么样。”
剩下的话左耳朵听,右耳朵出,我的脑子里只剩失忆两个大字。
十九岁的我心智单蠢,被小说荼毒,思维天马行空,主要这忆失得润物无声,记忆断层断的也邪门歪道。
所以我并未被命运选中,没有穿越而是失忆了?
难怪二十五岁的我不肯彻底安息,与我争斗到死活不论,在梦里以疼痛和撞击感回顾车祸,即使失忆也在挣扎着记起过往,因为我从不肯彻底将季行辰遗忘,被封印的记忆向外渗透,二十五岁的我亦提前向我揭露过谜底——他就是我。
不过自从我“穿越”以来脑容量确实不太够用,之前跟季行辰学习企业管理时,背个员工名单都要吭哧吭哧看半天,说是付出双倍努力都不为过。
“你可真是长大了啊,有主意了,出车祸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说。”
我哑然,二十五岁的我是个什么事都自己扛的锯嘴葫芦,连累字都不会说,大抵是不愿意让家里担心才瞒了下来。
我搂着方晴兰的腰蹭了蹭:“是我错啦。”
许久不曾见过自家儿子这一面的方晴兰亦愣了下,眼眶微红——成长何尝不是一种蜕变与遗忘。
治医师了,人优秀,脾气好,长得也俊气。”
我正要打断方晴兰安利对象般的介绍,就听方晴兰又道:“辰儿过来的话正好介绍他们认识认识,你有点自知之明,以后少叨扰人家。”
我妈要给我的男朋友介绍男朋友?
虽然我的男朋友前面要加个前任。
我的缺德原来是随根的。
我没向那方面设想,或者说不敢向那方向设想。
我如果我是二十五岁的我,那么
随即,方主任扯开了我的脸:“停停停,别蹭了,衣服上脏的很。”
“所以大夫,我还有救吗,我这病好治吗?”
“你伤在记忆区。”
我缓慢地眨了下眼,将这句语带怜悯的提示深入理解,悲与喜同时涌上心头,心间豁然又紧缩,磕磕巴巴道。
“意思是,我是因为脑子撞坏了所以失忆了?”
“您能让您儿子走的安详点么?”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就是暂时将他忘了,我现在已经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会努力将他记起来的。”
“现在改口说记不清了?先前我可听说你到处跟人显摆你穿越了。”
我半死不活道:“不当人的是您十九岁的儿子,您二十五岁的儿子还能抢救一下。”
“也不怨你。”方晴兰摸着自家儿子的狗头,“颅脑损伤是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智力。”
我总觉得我又被我的母亲内涵了,但我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