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环卫阿姨惊了一声,放下打扫工具,将摔到她脚边的手机帮着拾了起来:“哎唷,小伙子,你没事吧?”
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昏花还未消散,我晃了晃昏疼的头,掌心直抖。
“戒指……我的戒指呢……”
“这不在你手上戴着吗?”
“另一枚,和我这个是对戒。”
路灯的光源有限,乌云遮月,绿化带将我融成一团漫无目的的暗影,路过的一名醉鬼被我吓到,与其同行的小青年原本也在骂骂咧咧我装神弄鬼,用手电在我的脸上晃了一下,小青年连同那名醉鬼都愣了愣,没说什么的走开了。
我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下,将视线擦干净,再低头眼前又被溢出的情绪模糊成了一片。
就这么低效率的梦游了许久,直到天色一点点擦去灰败,渐升的太阳逐渐明亮起来,我终于在一丛挂着露水的叶子下找到了季行辰的戒指。
失而复得便多出许多的珍而重之。
我如季行辰一样将戒指仔细擦干净,实时拍了张照片,并编辑消息。
我还没看完那些书,我还没学会系领带,我还没做好季行辰会离开我的准备。
我不想他走,近日受到太多嫌弃和打击,我不再随心肆意,没有开口挽留,等我回过神来,季行辰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摊开攥紧的掌心,季行辰让我伸手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些记忆的片段,二十五岁的我为他戴上戒指时,说得就是这番台词——当时让他伸手的是我,用戒指绑住彼此的也是我。
先是从回忆中回味到丝丝缕缕的甜蜜,然后便是崩坏的,与之截然相反的酸涩与痛苦。
十九岁的我对季行辰应当没那么深重的感情,但二十五岁的我满心都是他。
摔倒时因为下意识握拳,戒指并没有掉在很远的地方,我撑着地面狼狈地起身,在衣服上抹掉手上磕出的血和泥,将戒指又捡了回来
[不分手。]
消息受到拦截,入目的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季行辰办事一向效率可信,说分开就断的干脆利落,连同我的微信一并删除了。
我的眼前仿佛都跟着变红了,朝阳是红色,信号灯是红色,我“穿越”的理由似乎也是红色的——梦里曾感受过的垂直落体,混乱而剧烈的血色……
再迈步时,脚下僵直,莫名的眩晕感袭上脑海,整个人失去平衡跪摔在了地上。
该求得原谅的人又不在,演戏般的屈膝给谁看呢?
那么我现在的心痛是正常的吗?
痛到连正常呼吸都难以维系。
我将刻有季行辰名字的戒指重新戴回到无名指上,像抓住一截断掉的线。
那只平日里总出现在我视线中的戒指原来这么难找。
丢掉的戒指原来这么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