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爱人陪伴的感觉么?
是十九岁的我向往却没经历过的。
我突然觉得在正确的时间线上,如果我注定会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与沈瑜分手,和季行辰在一起也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然而现在的时间线又乱又糟糕,我理不清楚。
比我还心累的是我二十五岁时的爱人。
我不请自来的从门口挪进了次卧,坐在了床上,没话找话:“你什么时候睡啊?”
“马上。”
季行辰背对着我,睡袍的衣襟没拢严,敞露出肩颈处起伏的骨线,灯光下肤色莹白的仿若初雪,斑红的情欲痕迹还在上面开着,但颜色已经褪得很淡了,不用多久便会彻底消融干净。
我心思微滞,收回了视线。
“二十五岁的我是不是有什么病啊,连觉都睡不好。”
空的我,迫切地想要从熟悉的人的身上找到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我的手指从沈瑜和好友们的号码上逐次掠过,最后随便套了件衣服,打算回趟家——不知道美容觉被打搅的慈母,新仇旧怨下会以怎样的手法与我谈心。
踢踢踏踏的下楼后,我在空气里闻到了一股焦苦的咖啡味,次卧的门半掩着,自门缝里延展出一道明亮的光线。
季行辰竟然还没休息。
正开着笔记本电脑办公的季行辰眉头微锁,眉宇间有着深重的倦色。
亲身经历过方知不易,没做什么实事的我上个破班都累烦的要死,何况是这个点还在工作的季行辰。
“你忙的话就别来我公司了,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季行辰很轻地应了一声,顿了顿,又坦然道:“你的公司有我的参股,也涉及到了我的利益。我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二十五岁的你,公司被你搞破产的话对谁都没好处。”
我被灌了一脑袋的记忆碎片,却什么都拼不出来,脑神经都要过载烧死机了。
床还挺软,枕头也挺软,我逐渐没骨头似地瘫在了床上,哼唧道:“辰哥,我头疼。”
近前突然飘来一股温热的奶香,我睁开眼,看到举到我面前的那只拿着杯子的手。
季行辰将加在咖啡里的鲜牛奶,隔水加热了一杯给我。
我看着又回到书桌前的季行辰,喝着加过糖的牛奶,从此刻的相处里品出一丝与家同温的温馨的感觉。
季行辰近期的工作本就繁忙。情感突遭变故,白天都耗在我的公司,这会儿又要熬夜处理他们公司的事情。
最累的原来不是我。
季行辰从屏幕前抬起视线看了我一眼,眼角眉梢的锐气都变得郁结寡淡:“你怎么还不睡,有事?”
我的心情还没从梦魇的海水里晾干,想找个人聊聊,对方是季行辰也行。
“睡了,做噩梦了,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