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日历永远停在了情人节那一页,他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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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周闲的骨灰去了他父母的坟墓前。
我一如既往的割草打扫墓碑,然后摆上花和祭品,最后往杯子里倒满酒。
我喝一杯,往地上洒一杯。
葬礼那一天,纪蓝桉忽然对我道,“你看那小孩,长的真像你。”
我抬起头随着纪蓝桉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那个由一对夫妇牵着走到灵堂前的小男孩。
“来,跟叔叔说声谢谢。”
夫妇满眼通红,轻轻拍着小男孩的脑袋。
小男孩不知道什么叫死亡,更不知道那个叔叔为什么要躺在这里不起来,他只是听话的奶声奶气的弯身跟那个叔叔说了一句谢谢。
指套上他的中指,尺寸正合适。
我笑了笑,与他十指相扣,“哥,戴上我的戒指,就代表你同意跟我在一起啦,不能耍赖哦。”
眼眶的热泪不由自主的溢出,大滴大滴的滚落,眼前的视线逐渐的模糊。
就跟我发觉自己的心太迟一样,这枚尺寸合适的戒指,也来的太迟了。
怎么办才好?
“叔叔阿姨,我带着周闲来看你们啦。”
“这一回,我和周闲不走了。”
“我和周闲去陪你们好了。”
“丑媳妇终要见公婆嘛。”
我顿时恍然大悟,眼泪瞬间夺眶。
那是周闲在大货车下用自己生命救回来的小孩。
我求了贺征好久,他们才愿意让我到周闲家帮忙收拾遗物。他留下来的东西好少,就连最喜欢的小狗崽也早早托付给了别人。
就仿佛早就已经知道他会离开一样。
墙上挂着一个制造粗糙的日历。
我和他,好像永远在错过。
“情人节快乐,小温。”
这是他临死前没发出来的短信。
好可惜,差一点,我就能回复他一句——“我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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