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早已经心死,可贺征就在我旁边,他知道一切,这让我更加觉得无比的难堪,无地自容,让我本来就没剩下多少的自尊碎的稀巴烂。
我深呼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针头刺的生疼。
这时候,旁边的贺征突然站了起来,跟沈温对峙上,没好气的道,“沈总,您眼瞎啊,看不到周闲他生病了吗?”
贺征早就对沈温不顺眼了,现在听到沈温说的这混账话,更加忍不住了。
我们隔的并不远,哪怕我的声音再虚弱,沈温大概也很轻易的听见我的声音。
沈温站在那,听着我唤他,却沉默僵住了许久。
好像脑袋里的齿轮终于缓慢的转动,片刻之后,沈温抬脚朝我走来,他走的特别快,不过每一步都特别用力,沉甸甸的落在医院干净到可以反光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来。
最后,沈温走到我面前来,却没有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一眼,他目光先在贺征身上停留,打了个转,然后才朝我看来,眼神定格在我身上的那一件浅灰色的尼绒大衣上,最后,语气轻蔑,咬牙切齿的道,“这么巧?看来二位关系挺好的啊,靠的这么近,还互相交换衣服穿。”
听着这话,我感觉沈温就好像往我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打的我头晕目眩,双耳嗡鸣。
被贺征这么一提醒,沈温大概才想起来这一茬,他皱眉看了看我,目光停留在我还扎着输液针的手背上,似乎才确定了我真的生病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语气依旧夹枪带棒的,“生病了?那怎么不告诉我?非得麻烦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
贺征一听,一脸不敢置信,似乎很不敢相信会有如此理直气壮的人,他气的想要动手一拳头呼沈温脸上。
我抓住了贺征的手,示意让他冷静,贺征低头看我,好像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忍这个狗崽子。
那眼神,就跟在骂我,说这狗崽子都蹬鼻子上
我有想过沈温会漠不关心,也想过沈温会敷衍了事,但没想过,沈温看到我的第一眼,不是询问我为什么会脸色这么难看的出现在医院,而是冷嘲热讽我和贺征。
我和贺征的确靠的很近,因为贺征觉得我靠着硬邦邦的椅背不舒服,所以会有意的伸手揽着我肩,稳住我身子。
但,我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以前总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偷偷的跑去喝酒的人怎么就看不到呢?
我觉得我无比的可笑,仿佛周闲这个人在沈温面前已经变得透明,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名字,变得一点点价值都没有,甚至于不值得他用心去看那么一眼。
我当然知道沈温不爱我,沈温从头到尾都是利用我,但就算养了十六年的狗也会有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