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地扭过头,看向一直守在床边、为她牵肠挂肚的人。
何冉艰难地开口,声音干哑得快要冒烟,“萧寒,我饿了。”
萧寒握着她的手问:“想吃什么?”
何冉无力地笑,“有得选么。”
她喉咙肿痛,
经历过太多次大灾大难,收到这样的噩耗时,何冉的心境保持得非常平静。
就跟发生在几个月前的那场持续高烧一样,她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一切听天由命。
趁着体温还正常,何冉打了一剂增白针。
晚上的那一觉睡得比较安稳,并不是高烧昏睡时所带来的那种安稳。
不过好景不长,第二天中午何冉的体温又开始回升,很快突破了四十度。
没一会儿,萧寒醒过来了,不知是不是被韩屿吵醒的。
他抬头看着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哑声问:“好点了吗?”
何冉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嗯。”
萧寒握住她千疮百孔的双手,缓慢地抚摸,最后埋下头轻柔而深刻地吻了一口。
时间不早,护士过来查房,问了何冉一些基本的身体情况。
寒掌心里抽出来,低头看一眼。
她苍白纤细的手背上又多了几个针孔,不知昨晚闹到最后,是哪位技艺高超的护士帮她把针打进血管里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何冉仰头躺在床上,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
烧已退,额头不再那么烫了。
但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疲软无力,伴有炎症。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医生用了许多药物才压制住。
再次醒来时又不知今夕是何年了,何冉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视线渐渐聚焦。
她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复发会来得这么猛烈,如当头一棒,没有给她一点点反应的时间。
生活总是这么跌宕起伏,乐于在你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突然来一记沉重的打击。
一个星期前她还在与萧寒游山玩水的时候,怎么能想到一个星期后自己又会卧床不起。
在吃早饭前,何冉先检查了一次血常规和骨髓象,结果到晚上才出来。
韩屿最先接到化验单,重复看了两三遍才呆呆地递给萧寒。
萧寒伸手接过,看完之后也跟韩屿一个表情,面如死灰。
何冉骨髓象中的幼淋细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比例,白细胞却低得太过离谱。
医生说她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化疗已经为时过晚,会适得其反。
寂静的走廊里突然传来韩屿的说话声,他似乎正在跟谁通电话。
韩屿的声音很大,他讲话时从来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
何冉听了一阵子,大意是说韩屿找到她了,叫杨文萍抽空过来看一看。
此刻她有一种逃犯落网的感觉,忍不住叹了口气。
力不从心,也懒得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