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谢二人固非昔日吴下阿蒙,沈墨钩更是真气激荡,强横无匹。
苏小缺与沈墨钩相隔不盈尺,却有些心不在焉,伽罗刀刀身上似系有数根看不见的线,出手总带有几分迟疑不定。
沈墨钩双美目血色浸染,方圆尺内,举手投足犹自绰绰有余的潇洒自如,双手掌如玉如雪,或指或勾,只不离苏小缺的咽喉,对唐谢二人只是信手挥挡,独独对苏小缺,竟是心要置之于死地。
人在疯狂状态下,做出的事往往是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体现,这点苏小缺颇有感受,幼年时苏辞镜每每发疯,哪怕苏小缺身侧另有野猪野狗野兔野鸡,她也视若无睹的专心致志,只顾抽打亲生儿子,清醒后便是痛彻心扉的又哭又说,苏小缺
出奇,屡屡被沈墨钩逼至绝境身陷死地,却又能间不容发的激出或高明绝妙或无赖古怪但都极其有效的招法,死里求活险中逃生。
唐野缕头发被刀气所断,醒觉过来,捡起地上伽罗刀塞到苏小缺手里,道:“咱们先联手杀了这妖人!以后……大哥绝不会再让你孤苦人。”
苏小缺似笑非笑,却随手将伽罗刀运转于指缝掌中,道:“好!”
天狼刀甫出鞘,谢天璧压力顿减,两刀短长,均是当世最精妙的刀术,两人同门七年,彼此自有种相知默契,更兼此刻对沈墨钩都是怀了股杀之而后快的厉烈恨意,同心意,并肩攻防,满室刀气纵横淋漓,却无人出声,只闷声狠斗。
唐野刀法本走的是严谨大气的路,每招每式都力求完美,每个细微精深之处都妙到巅毫的体现,用于实战更是威力无穷,自习武以来,第次有如此蓬勃猛烈的杀意,刀法平添三分凌厉悍狠,却丝毫不见散乱急躁。
谢天璧本是大开大阖的不拘成法,更有实战中熬练出的绝佳应变,自唐野苏小缺二人卷入,刀势变,已从方才的诡异变幻转为见招拆招乘瑕抵隙,每刀划出,许是乍看之下毫无威慑,却恰巧封死了沈墨钩出掌的线路,他深知与沈墨钩过招,已是天下最危险的事情,而与疯狂之下的沈墨钩过招,只怕比危险还要多了三分绝险,每刻都是在阎王爷的眼皮子底下转悠。
但人生的些硬仗,是必须要打不得不打,只能在生死不知中寻机求胜。
这两人若是联手闯少林登武当,只怕都能占尽便宜全身而退,但在入了魔的沈墨钩面前,却是无论如何极尽所能,他也只视若寻常好整以暇,游走其间如分花拂柳,斗到深处,声大笑,双掌开阖,雄浑的真气涌满室内,将三人圈往身侧。
四人此时已是贴身近搏,招招致命。
此番恶战,比之三年前林中战又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