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间似乎能感受到沈墨钩温热的血液流动,良久苏小缺缓缓道:“你自废武功,真气便不会冲散经脉,能保住一条性命。”
沈墨钩若有所思,笑道:“我没了武功,你不杀我?”
苏小缺撤回手掌,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杀,也许不杀。”
沈墨钩见他犹豫,不禁大喜过望。
苏小缺低头想了一想,眸光渐渐冷凝:“我娘虽因传功给我,这才油尽灯枯而死,但她一生却是毁在你的手上,就算我一时心软不杀你,也定会将你囚禁湖底,让你生不如死,永不见天日。”
人:“我从小没了爹娘,别人对我的好,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记在心里,不敢忘记……你对我好,纵然是因为我陪你上床,可你也尽心尽力的教我,我很感激。”
话一出口,沈墨钩已然明白。
他早入世间,自是种种苦楚尝遍,那点点滴滴来自陌生人的好意,便是寒冬里的一碗热汤,珍贵无比,别人纵是不稀罕一个小乞丐的真心感恩,苏小缺却是铭刻于心永不相忘。便是那惫懒无赖口舌刻薄的性子,只怕也是小小年纪时,太惧怕那点温暖不可预知无法期盼,而生生给自己披上的尖刺。
正如此刻苏小缺明知自己对他不止是尽心尽力的教导,明知自己对他已然情根深种,却不敢也不愿提个爱字。不敢是因为怕这一点温情某日骤然失去,因此只敢以感激相对,不愿却是因为一颗心早已给了谢天璧,再勉强不得。
但无论如何,得他一句“也有真心”,沈墨钩已自满足,不禁大笑,只觉此生无憾,当下伸出手掌,道:“你瞧。”
他说得恶毒,沈墨钩却仍是喜悦,喜悦之下不改风流,笑道:“你放心,我断不会给你折磨我的机会,我没了武功,你定然就不让我碰了,我怎会舍得?”
雨丝愈发绵密急促,苏小缺薄薄一层红衣湿透,肌肤线条隐现,沈墨钩只觉情浓火起,一指勾住苏小缺的腰带,啪的一声震断,解开他的衣衫赤裸贴肉
苏小缺低头看去,见他中指指尖至掌心,赫然深埋着一道极细而极清楚的血线。忙搭上沈墨钩的腕脉,一诊之下,心中有数,看来这半年多未有合适的纯阴鼎炉,沈墨钩体内廿八星经已然反噬,其纯阳之力汹涌溃决,再压制不住,先是逆手三阴经而行,最终直冲震碎心脉。
苏小缺凝视那道血线,知沈墨钩命不久矣,一时眼神变幻,却不知是喜是悲。
沈墨钩吻了吻他沾满雨气的睫毛,柔声道:“是我自己愿意,不怪你。你要替你娘报仇,做得很是。”
说着反握住他的手,两掌相抵。
倒也奇怪,两人手掌不光一般大小,连形状色泽都极其相似,抵在一起,如同一人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