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你,但是我有事必须当面说,并不会打扰他很久。”阮衿注意到周白鸮的副驾驶座上放着眼熟的猫包,就知道里面应该是撒泼。
或许是因为上次周白鸮揍过阮衿一拳,阮衿能看出他感到了别扭和尴尬,他并不太适应跟阮衿正常的交流,只是匆匆撂下一句,“那随便你吧。”
红灯过了,周白鸮升起车窗,他顺着车流徐徐飘走了。
直到按响门铃的时候阮衿还在想撒泼的事,究竟是李隅忽然不想养了,还是不能养下去了呢?
在重新用力按第三次的时候,李隅终于打开了门,开得猝不及防,还带着些愠怒,“你又有什么事……”
老宅不都他喂吗?我看撒泼也挺喜欢他的。”
“不用麻烦他。”李隅深呼出一口气,“你如果不方便那我再找人吧。”
周白鸮以为谈及阮衿会好一些,谁知道他居然这么排斥,于是连忙阻止他,“诶诶诶,我想起我堂姐家养了猫,那就放她那里吧。”
“谢谢你。”李隅点了点头,“还有对不起,刚起床心情不太好,有些话并不是针对你。”
周白鸮看他这幅模样,也不忍心再苛责什么,他只是觉得心里也闷得慌,“我走了,反正……唉,你这样下去真不行。”
话说一半被生生给吞咽下去了。
“不好意思,是我。”阮衿和李隅对视着,他很难得从李隅脸上捕获到一丝不知所措,不过那种短暂的失语也只是转瞬即逝。他穿着一件宽松的套头针织衫,领口大开,袖子也长,覆盖住了半个苍白的手背,就好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样,“我还以为是周白鸮,找我有什么事吗?”
语气听上去一切正常,就是人看着有些疲惫和削瘦了,那敞开门的屋子里很暗,他像是镶嵌在一块凝固的黑之中。
“没什么事,我明天要回锦城。”阮衿觉得自己发出了邀约,“我觉得好像应该来跟你说一声。
把猫放进了猫包,周白鸮又带了些别的猫咪用品,门就轻轻关上了。
一切终于回归于寂静了,李隅把脸埋在沙发上,他的偏头痛又开始频频复发,折磨得他整宿整宿难以入睡,有时候李胜南会钻进他的耳朵中低声说话,每当他要快闭上眼睛,那些声音窸窸窣窣的,宛如黑色潮水一样的东西就重新蔓延上来。
可他只想捂住耳朵,好好地,好好地休息一会而已,再跌进最幽深无光的梦境中.
站在楼底仰望,总会觉得李隅的公寓真是高得像一堵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墙。
阮衿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耳畔忽然传来了车喇叭声,一辆车等红灯的靠右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露出周白鸮的脸,“你来找李隅吗?我刚从他那里出来,他现在可不愿意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