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是到上晚自习的时候被送还的,阮衿对那件事也从没放在心上。
他那时候直在纠结和考虑到底报考哪所大学,后来又想,那合该是考完之后再想的事情,现在大家都在努力想着考试成绩,且就先搁置着吧。
次周测之后班主任忽然找了阮衿去办公室,他还以为自己成绩退步,结果老师见他进来,手中瓷杯迅速放下,拍着他的肩膀高兴地说,“你啊,这回走大运了,A大招生办点名要你。”
“哪个A大啊?”阮衿感觉自己压根都没听过这个大学的缩写。
“A国的A大啊。”
谁不是直在好好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呢?
不仅仅是李隅,阮衿也有自己要走的路,未来的脉络也越来越明晰了。
到下半学期冲刺的时候就直有不同大学来中校园里面宣传招生,中午和晚上吃过饭回来,桌肚里时常摆着沓厚实而光滑的宣传册,都把埋在下面的卷子完全遮住了,班上那段时间总有用宣传单折成的纸飞机在窜来窜去,窗台上,横梁上,还有电扇扇叶上悬停着的,老师打开电扇,呼啦如同下雨似的往下落,那时直沉闷的班上都会响起少见的活泼笑声。
那多的大学,那多个专业的选择,也如同劈头盖脸的雨点降落,阮衿有时候看得头晕,他那种温吞的性格难免会有选择恐惧症。
可偏偏李隅好像是要纠正他这个毛病,始终说的是“这种事你应该自己拿主意。”
但如果前面冠以国家名他就清楚了,那是个他从没敢肖想过的学府。
从前阮衿脑子里盘旋着的始终是国内城市,却从没想过从那方寸囹圄里面跳出来好好看看,现在虽有茅塞顿开之感,可是阻挡在前面的依旧是重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现实经济问题。
于是他轻轻地搓挠了下鼻尖,把那些茅塞顿开都驱赶走了,平静道,“没钱,读不起。”
“要不怎说你走运,不过这也是做好事有好报吧,招生办的梁老师因为你助人为乐的事,对你非常有好感,找了解详细情况,发现你
的确如此,但是当他还没拿好主意,个机会就先自己走到他面前了。
塘市春天的风总是很大,时不时就掀起阵混沙带土的沙尘,bao来。
有次他在教学楼下碰到个抱着沓外文宣传单的女士,她只手撑着遮阳伞,另只手抱着东西,双手都腾不出空闲。
因为穿的是尚未及膝的裙子,材质也轻薄蓬松,风乍起,裙下风光就览无余,正面临着很窘迫的情况。
阮衿看到之后就把校服外套脱下来借给她缠在腰上,又帮她撑伞,拎东西,直送到学校国际部门口,说晚点再把校服还到班里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