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望望天上那些纵横交错枝桠,只觉得它们横贯在自己视野里太过饱和,涨得目眦头晕。只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逃跑似地往前走几步。
但很快又被追上来什东西撞到膝弯,阮心正执拗地缠抱住他小腿,哭着声音,“阮衿你绝对不准丢掉。”
像个秤砣样,牢牢地栓在他脚上。但他又不能脚踹开,因为这是他妹妹。
阮衿笔直地站会儿,重新用力地呼吸好几次,才把那些外放糟糕情绪全部收拢回去。
最后他还是蹲下来,转过身去摸阮心无声哭得全湿脸,“对不起啊,哥哥刚刚吓到你吧?哥哥不会丢掉你。”.
她已经死,死死死死死死!妈妈死,哥哥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
找妈妈这三个字这仿佛是压断他精神最后根弦,阮衿觉得自己变得有点歇斯底里,他双膝跪地,那只流血手握拳重重地砸在地上,另只手则掐着阮心肩膀用力地摇晃着,字顿道,“这想见她,那你也去死啊。”
阮心从来没见过这样哥哥,从记事开始阮衿就直对她宠溺有加,有求必应,甚至连大声呵斥都很少。
现在大声说话,双眼通红,眼泪冲刷下去,脸上泥泞呈现出道白道黄,看上去像个涂花脸疯子似。
她被吓坏,躺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甚至忘记继续哭。只是怔怔地,睁大眼睛看着阮衿脸,企图从中找到任何丝他脸上从前温柔痕迹。
等到阮心哭得没那厉害,两个人情绪都差不多都平静下来。
阮衿牵着阮心手准备回去,他这才发现李隅无声无息正伫立在十几米开外,手里点支烟,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他们,面容掩藏在淡蓝色雾中,看样子好像已经站很久,不知道看多久。
作者有话说:
其实鲤鱼那解小孩子,本质是因为他自己
但是什也找不到,阮心只得低下头瘪着嘴哭,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你先不来接……”
“是,撒谎,不守信,全都是错。”阮衿松开揪着阮心肩膀手,无奈地放到自己额头上,感觉自己热泪在沿着指缝簌簌而下,自顾自地说,“太累,快喘不过气,想让你好过点,也让自己好过点,但事实是全都搞砸。”
八岁小孩能听懂这些吗?或许还不能吧。
好像不管往哪个方向走,生活就像按下个无可扭转马桶按钮,不管怎晕头转向地打转,总是要进下水道。
他生活乱七八糟,无论是对抗,忍耐,还是强装无所谓,不管怎做都让切变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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