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锦城?”
“柳絮。”李隅把车窗摇下来,傍晚风股股地吹进来,光线也是属于春天时疏朗柔和,和风送来,“去看那里柳絮。”
“不上课吗?”
“上课啊。”李隅手指托着下巴点几下,沉吟着,仿佛自己又扭过头异常镇定说,“那就先去/他/妈上课吧。”
分明是精神高度紧张时刻,但现在有个人陪在他身边,不得不说,实在是转移很多注意力,甚至有瞬放下心里那些紧绷到炸裂东西。
不照镜子不知道,照才发现下半张脸上几乎全都是血,又被他手胡乱抹开,像是油彩似,变成粘在脸上薄而紧绷层血痂,连稍生动点表情都做不出来,校服也是,上沾大快干涸血。
他等血彻底流净,又彻底洗把脸,这才出去。
李隅仍站在栏杆边等他,见状扭过头去,“现在就急着回去?”
“嗯。”阮衿吸下鼻子,低头又把自己四分五裂手机掏出来,将SIM取出来,还没开口向李隅说个“借”字,对方就已经心领神会,把接过去卡**自己手机上,递过去之后示意他打电话。
他边说“谢谢”边继续陈惠香继续通话联络,进行简短交谈时候,他能感觉到李隅视线落在他身上。
虽然用没头没脑“看柳絮”解释,但是阮衿也知道,他其实是在陪着自己。他本就知道李隅是个温柔人,但是现在,好像,他比自己想象之中更甚,温柔得让人能哭出来。这种陪伴在此时此刻是弥足珍贵,支撑着他岌岌可危理智,在伸手攥住之后他也舍不得放开。
直到火车站下车,天色已经全黑。人工窗口售票窗口个人都没有,并非节假日,故而候车大厅里人并不多,只显得亮堂堂,空荡荡。
长达十几个小时硬座,价格简直便宜得惊人,但是买价格贵对
个好消息是阮心不是被人贩子拐走而是自行离开,而坏消息则是,她出火车站。个小孩儿,也不知道到底往哪儿跑,十八线山中县城交通尚且不便,监控探头更是少可怜。
如果阮心真丢,找不回来该怎办……阮衿握着手机,彻骨寒意使他忍不住打个激灵。
“谢谢你啊。”他挂断电话之后把手机还给李隅,对面人却没有抬手接,双眼睛定定,然后才说,“你先拿着用吧。”
阮衿当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匆匆请完假,出校门打车,李隅也跟着矮身跟着坐进来时候才发现不对劲,“这就不用麻烦你送……”
“不是送你,也顺路。”李隅把车门带上,语气很平静,“也去锦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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