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先伸手,一定会予以回应
“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些事情有很多解决方法,你不该选最差劲的一种。”
书页划过指腹的声音是清脆的,李隅讲话的却是带着沙哑的,砂纸蹭过墙面一样。
被这么好意提醒了,关于阮衿自己对待霸凌懒懒散散完全无所作为的消极姿态。他一时有点无地自容,手指**着蜷起来,“谢谢你……”
“也只是提醒而已。”李隅说完话了,脸转过来,眼睛里分明写着的是“我才不管你听没听进去”,他把耳机重新戴上,加快脚步兀自离去了。
寻求解决方法这件事,说起来真是永远积极的人才能做到。阮衿真是觉得无所谓,他想要提起精神来,但发现自己完全丧失了这种能力。
样,谁要进来,谁要出去,全都是一样的自由,他不做阻拦。当然对钱不一样,这个最好只进不出。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他下意识对经过自己的李隅讲了一句,“早。”
很清脆的一声,像把饼干给掰断一样,他到底是怎么讲出口的,竟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早。”李隅的眼神从远处回拢过来,像一只鸟停驻在阮衿的肩头,很静地回应了一声。
他把靠近阮衿一侧的耳机取下来,洁白的耳机线垂在胸口校徽附近,那线十分直,并不蜿蜒,跟它的主人如出一辙,生出一种金属冷峻感。
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是疼的,可心里为什么无动于衷。
自己也不太懂。
这件事不懂也罢了,但是阮衿搞懂了另一件事,其实李隅这个人,看起来冷,但比他想象中要温和得多。
他是那种,你同他说“早”会回一句“早”,你露出求救眼神会不着痕迹的帮忙,但一切的大前提是:要对方先走一步,两步,三步,或者很多很多步。
倘若阮衿不开口说个“早”,他就这么径直往前走开了,看见了什么也可以当作没看见,那句提醒也完全不会讲出口。
李隅有意放慢了脚步,看上去要同他继续说话的样子。阮衿就立刻挺直了脊背,他在李隅面前免不了的瑟缩,像叶子失去水分不自觉要打卷,故而要反其道行之,努力让自己崩直了才会显得正常。
“是怎么惹上校外那些人的?”
阮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的,也不知道怎么讲来龙去脉,侧头看去,李隅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小本,睫毛垂着,看上去目不转睛,好像跟他讲话的不是自己一样。
“说起来有点麻烦……”其实他是不想说的,简洁分明很好解释:他帮现在已经不是朋友的朋友出头,然后被几人按在地上殴打一顿,今天上学撞上,被一脚踹翻了旧自行车。
挺丢脸的,他实在是不想给自己的暗恋对象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