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当时还没看出致命处,等到第二天才回过神来。
但凡官场结党,都像滚雪球,越滚越大,门生遍天下。庆德帝晚年,雍瀚海何等煊赫,过个生日,门生从天下各地送礼上京,络绎不绝,百姓都传“流水黄金载不动,丞相珊瑚树下眠”,看似切尽在掌握中。即使新帝登基,只要乖乖吐出来,也能换条命。
但就像庆德帝控制不晋派tf样,雍瀚海,也早已控制不住那些他挂名门生。
黄柯个春敬,何等巧妙。春敬本就是各地产出不,况且年份不同产出也不同,只要晋派各级*员懂事,多吐出点东西,积沙成塔,又是笔军费。但这次晋派*员却不如雍瀚海敏锐,还当是以前,真就按去年规格献上来。有些甚至连去年旧例都不如,还有送茶叶土仪,打发乞丐般,实在不成体统。
叶椋羽见奏章,都气笑,道:“黄柯大概还以为自己很聪明
剩孤身人。手好文辞,也许是因为这缘故,庆德帝才直留着他,也可能是留着他在秦晋两派对峙中充当个平衡筹码。
但对于他来说,这不是什好事。
个工部侍郎,无党无朋,在朝堂上中立十来年,虽然外人看着,惊叹他为官手段,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都说民如水,其实朝堂大势也是潮水般东西,再高天赋,在时代洪流也只能随波逐流。黄柯已经是四五十岁人,半生已过,孙辈都有。要是寻常人,可能就此沉寂筹划晚年。黄柯却直安静等待,虽然在庆德帝父子争权中没起到作用,但也算从龙之臣。新帝没有亏待他,给他个工部尚书。
而今是他出手时候。
叶璇玑感慨完第二天,工部尚书黄柯上书,前面铺垫许多,什举国悲痛,外敌环伺,慷慨激昂,最后只有句,是让*员将今年春敬,转由供奉司经手,充当军费,工部已经以身作则。
大周*员待遇不错,四季皆有敬费,尤其以冬敬和夏敬最重,京中*员由内务府分发,是君王体恤臣子意思,不过些冰敬炭敬之类。外派*员则是由各级州府派发,无非是以薪养廉,比如秦晋江南这种极为富庶地方,就相当于给*员个理由收些油水,清官也有些补贴,贪,,g也不至于太贪,鱼肉乡里。
庆德帝晚年,晋派尾大不掉,几乎将北方各级县府包揽,贪多少自不必说。本来雍瀚海也懂事,晋派已经吐出不少油水,光是修御道事,就得十多万两白银,是边关数月军费。
都说君心难测,但萧景衍向来仁和,雍瀚海也松口气。
黄柯这本奏章,却要他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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