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出这句话之后，萧景衍许久没说话，御辇缓缓行进，抱着自己
怀抱温暖而结实，就在言君玉觉得就算他不回答也没事时候，却听见他轻声道：“
怕小言死。如果小言死
，这世上也不会再有萧橒。”
言君玉被点破心思，不由得沉默下来。去安南军找敖仲献策，可以说是他愿意只提供策略表现，但也恰恰说明他对于兵法热忱。他是很想保证说，自己就算上战场也
定会平安归来。但那是骗人话，幽燕还有谁比幽州牧身份更高呢？连他都能被斩首挂在城楼上，幽燕哪里还有安全地方呢？就算跟着敖仲做为参谋，又有谁能保证不会涉险呢？
当初在思鸿堂，言君玉说可以为他去边疆。他现在想让言君玉为他留下来。
洛衡说真龙天子不过愚民之术，他定也不信有什
真龙庇佑，生死面前，就算是帝王又能如何呢？
“但是鄢珑他们……”
会喜欢小言。”
炙热，明亮少年，像轮小太阳样，跳到他面前，沦陷只是时间问题，他像在黑暗中待久人，见过光有种久违不适应，但他像棵树样安静等待，不露出点慌乱来。
“再也不会原谅圣上。”言君玉认真告诉他：“再也不惋惜他。”
庆德帝年轻时雄才大略是真，性格里阴鸷也是真，言君玉父亲赴边疆时是想要报效君王，就算最终死在战场上，言家也没有因此怨恨过君王。言老夫人从小教言君玉，是做个最忠诚王侯，侯位像份君臣之间契约，捐躯赴国难，不会有丝犹豫。
萧景衍像拥着团火焰样，安静地拥着他，他身量还是比言君玉高出半个头，亲吻他额角姿态也十分自然，像抱着头属于自己小狼，因为他难得温驯，连爪牙都收起来，任由自己亲吻，才显得格外可爱。
“知道。”
“世上有许多事，非人力可勉强，就算是君王也有无可奈何事。想父皇就是不愿意接受这点……”
六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就像受伤人，狂怒之下，只想摧毁切。只是因为他是国之君，这份疯狂才格外有破坏力。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那样做只会让明懿皇后更疏远他呢，他只是忍不住。像溺水人抓住最后浮木，就算你告诉他要如何做才能挽回，他又如何做得到呢？
言君玉觉察到他话里意味。
“你也有害怕事吗？”
权力之争已经尘埃落定，这拥着他青年，不只是东宫殿下，也即将成为整个大周主人，以他能力，边疆难题也并非不可解。但他身上，并没有大权在握得意，反而似乎有点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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