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君臣失和,叶慎被贬江南,再贬蜀地,夺王削爵,南王成南侯,死也死在蜀地。死讯传到京中,无人敢谏,还是宁西王容凌直接闯进宫去报丧。容凌和叶慎素来交好,他本来镇守西蜀,叶慎守江南,因为叶慎被贬蜀地,叶宁两家封地直接调换过来,容皓幼时,就是在叶慎心心念念苏州长大。
大周史书没有写过听闻叶慎死讯后太宗反应,只是记载太宗以亲王礼葬之事实。
如今百年过去,天子仍然是萧家天子,叶家也仍然是凌烟阁第名叶家。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般配事。
言君玉这话,容皓没有接,他也没法接,云岚前车之鉴在那里,帝王心事最难猜,不要轻易触碰逆鳞,是这些王侯家孩子进宫前就上过课。
装,他最近身量在长高,渐渐有青年未足身形,又穿身玄色,十分英挺,自己上马鞍,动作不甚熟练,容皓看着,便要伸手帮他。
他却垂着眼睛道:“见过叶椋羽这名字。”
容皓怔怔。
“是在殿下书桌上。”言君玉仍然连眼睛也不抬:“是道回京调令。想找玉镇纸来玩,无意中看到。”
调令上写着召原太子少傅,南侯叶恒回京叙职,下面加个名字,叫做叶椋羽。
何况他姓容,宁西王容。
但言君玉没想到这个,他说完之后,以为容皓会接话,听见他沉默,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对,他瞬间明白过来。不由得道:“抱歉。”
要是他生气,还更好些,偏偏
言君玉当时只是瞥,只觉得有点奇怪,并没留意,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当时为什觉得奇怪。
萧景衍批奏章,从来只用方印,上面两个字“宸明”,他名橒,字景衍,宸明是封号,所以批过奏章只盖方太子印章。若是事情复杂,就御笔朱批,笔走龙蛇,写上寥寥几字,传下去多半是牵连甚广大事。
然而那道调令上,他没有盖印,只用朱笔写上自己名字,端端正正“萧景衍”三个字,就写在叶椋羽三字下方。
叶家先祖叶慎,是与大周太宗同起事,打下这片天下军师,凌烟阁上第名功臣。当年论功封王,封到叶慎,已经封无可封,太宗兴起,非要封他,叶慎说笑道:“听闻苏州好风景,军伍多年,无缘得见,不如陛下把苏州封给吧?”
太宗笑道:“苏州地窄,朕当以江南天下配卿。”遂封叶慎为江南王,世人以南王呼之。恩宠时无两,权倾朝野。叶慎虽是书生出身,为人却倜傥风流,豪爽任侠,京中至今有他当年策马长安道传说。传奇话本中也把他写成是国士无双,翩翩叶郎,字并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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