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会知道,其实他身边那位,从未骗过他,正如他把庆德帝处置那些直谏文臣的狠辣手段称为“最要面子”一样,所有凶险的故事,其实都已经在他那些带着笑意的话里了。
思鸿堂那位,生在这权力场,长在这权力场,一落地就在权力的漩涡中心的人,他的世界,又是如何呢?
也许是容皓脸上表情太疑惑,云岚忍不住问道:“那郦道永的事……”
“我有分寸。”容皓见她不信,淡淡道:“今晚我听郦道永的班子,什么都好,就是琴上差了点。”
云岚神色一凛,回过神来,竟然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恐惧。
这世上人有百种,能沉下心读书读到这种程度的,就已经把权力看淡了。而醉心权力的那些人,也读不出在东宫都以文见长的名声了。两者兼有的,都跟思鸿堂中那一位一样,是奕天下如棋的人。
这是她亲手补上的遗憾,也是她亲手放出的怪物。
但她是当惯了左膀右臂的,常年伴君如伴虎,也不多说,只轻声道:“夜深了,容公子回去吧。”
“好。”-
他们在园中谈话的时候,言君玉正躺在思鸿堂内室里,睡得四仰八叉,只差把腿放到太子身上去。
他并没有听见这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