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鸿堂里灯光明亮,照见太子面容俊美如天神,仍然是笑意盈盈,安静地看着他。
“你装醉。”他控诉道。
“我没有。”
“那你还装得像没事人一样,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言君玉气得指着他:“那你这几天为什么都跟以前一样?”
“那小言觉得,我应该怎样呢?”太子笑着问他。
一点规矩不懂,知道伴读是不能和太子同桌用膳的,这是僭越,但是他偷眼看太子,只见他正十分淡然地洗手入座,脸上仍然是一派尊贵,看不出情绪,不由得有点泄气。
云岚看着宫女一样样布菜,侍膳的女官捧了酒上来,她轻声问道:“殿下要饮酒吗?”
太子起居都要被记载,不过饮不饮酒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例行问一句罢了。
但太子这次却道:“我不饮酒。”
云岚有点惊讶,她知道今天有大事,不然羽燕然不会那么神色凝重匆忙回宫禀报,她在东宫许多年,自然清楚太子脾气,知道他向来持重,今天会逗小言,一定是心情不好。
言君玉不由得语结,别说太子现在问他,就是放他在一边自己想,他也想不出这问题的答案。
怎么才能算和以前不一样呢?太子对他已经够好了,敖霁他们不能叫他名字,自己能叫。伴读不能同桌吃饭,自己也吃了。演义里说的最礼贤下士的主公也不过如此了……
但这样还是不够!他心里有个声音这样嚷道。这些事虽然难得,但都比不上那天晚上,他心中涌动的情绪。那个瞬间,是值得更珍贵的东西来命名的,是某种言君玉说不出来,无可名状,但又清楚地知道,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但那究竟又是什么呢?他为这问题,连晚饭也没吃好,回去后又狠狠思考了一夜,想到快天亮也没想出答案来。连他小厮鸣鹿也察觉了,笑道:“少爷晚上睡觉也不好好睡,翻来覆去,我都听了一夜。”
其余人都还好,敖霁最可气,他以前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震吓一下言君玉。现在言君玉这样反常,谁都看出来了,他反而抛开不管了。言君玉想得头疼,刚想凑过去问问他,被他冷冷一瞪,只能默
所以她笑道:“原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参酒,泡了许多药材的,近来天气冷了,殿下这些天又辛苦,所以娘娘叮嘱奴婢让殿下喝的。”
“我怕喝醉。”
“殿下酒量好,怎么会醉?”云岚笑道:“再说,喝醉了也没什么。太傅又不在,殿下还怕问书不成。”
“我怕我喝醉了,有人会偷偷摸我的脸。”
言君玉本来在偷偷吃菜,听到这话,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握着筷子的手都木了,更别说菜的滋味了。用尽了力气,才抬起头来,瞪着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