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日,阴转小雨
今天高永霈过来,与我谈起对允哲的安排。他说允哲十岁了,准备将他送到海外念书。我开始是反对的,允哲毕竟还是孩子,怎么能独自去到陌生地方。高永霈说这件事已经决定,高家不允许有懦弱的alpha。他与知沅的孩子先天有缺陷,是病秧子,新利和未来不可能交给这种后代。允哲是他最好的选择,因此必须出去接受磨难。
对高永霈来说,允哲不是他的孩子。允哲是他的一件物品,一个工具。我因此醒悟,其实这件事我想了好久。当年舞会发生的事情并非意外,那是高永霈为我和知沅设下的一个圈套。他找到我,标记我,是想要我以omega的身份为他生下理想的子嗣。他与知沅的婚姻不可以存在第三者,知沅要维系高陈两家合作的绝对纯粹,不会允许除了自己孩子以外的私生子出现。而如果这世界上有哪个omega能让知沅放弃这条底线。只能是我。知沅永远不会伤害我。
与高永霈保持这令人作呕的伴侣关系十年,我终于清楚认识到他是怎么样的人:他没有感情,他只利用感情。他可以将自己的兄弟送去给每一个利益相关的alpha,可以用寰宇的生死存亡要挟知沅,也可以随意将允哲打造成他想要的继承人模型。还有我,当然有我,最完美最安全的牺牲品。我什么都不能说。知沅在高家并不安全。高永霈每次见我都会与我重复这一句。他说陈知沅最近过得不错。
主,我向你祷告,如你怜悯世人,应烧死藏于其间的恶魔。
始遗忘我与他的过去。幸好有这本日记,当我记忆模糊时,还能从中求真。
方婕爱的是高(划去)
方婕爱的是陈知沅。
……
4月30日,多云
小孩长大后注定做的事情就是发问。允哲问我夹竹桃是什么花,问我怎么总是不下床,问我为什么他不像电视里的人都有爸爸。我难以回答他的所有问题。他是个很乖的孩子,我不回答他,他就不再问,自己坐去花园看书。我觉得我很亏欠他,他要是落在其他人家里,可以享受更多幸福,但在这个家中,他只有一个整天闭门不出的母亲,一个身份不明的父亲。他连这座天眉山都出不去。
……
11月5日,阴
知沅给他与高永霈的孩子在珍琅轩办了一场生日宴。爸爸让我别去,以免看到难受。我留在家里与允哲下棋。他今年九岁,长得与高永霈非常像,与我几乎没有一样的地方。他很安静,不爱多说话。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知道如何藏起心思。我有时看他,都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复制版的高永霈。这种感觉让我不寒而栗。我对自己的孩子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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