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你怀孕的事了?”
“我没说,估计也瞒不住。你三弟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见多识广,又是个人精,且沉默也不傻,就算不相信我能怀孕,但也会忍不住往那方面想,更何况我又不是世界上第一个怀孕的男人。”
柳嫣说他有很严重的产前焦虑,楼时景听闻此事后还疑惑了许久,本以为他愿意留下孩子就是接受了他的特殊体质,竟不想这种排斥心理严重至此。
楼时景甚至还存过侥幸,以为自己在明越心中是个特别的存在,至少在他排斥旁人时,自己是唯一一个能与他亲密接触的人。
原来不是。
见他目光呆滞,楼时景微微蹙眉:“还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疼?还是腰疼?”
明越喉结滚动,不答反问:“不是说还有几天才回来么?”
“剩下的事不重要,就提前回来了。”
“柳嫣都告诉你了?”
楼时景定定地看着他,轻轻叹出一口气:“为什么要瞒着我。”
电话那端除了男人清浅的呼吸声之外,还有几分嘈杂的轰鸣声。
明越记得楼时景二十四岁那年,他那未过世的爷爷给他买了西科斯基S-76型精灵直升机作为生日贺礼,自此凡是登记在楼时景名下的房子都扩建了一个停机坪。
未央馆也不例外。
电话很快就被对方挂断了,明越捧着手机,神情有些空乏。
五分钟之后,楼时景如约而归。
偌大的卧室落针可闻,楼时景结束按摩的动作,替他盖上被褥:“不要担心,沉默和你交情匪浅,即使他知道了也会为你守住这个秘密;钰堂虽然玩世不恭,但懂得分寸,更何况你是我的人,他不敢对外声张。”
“嗯。”明越浅浅应道。
楼时景无奈,捏了捏他的面颊
明越说:“孩子挺好的,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男人眸光沉沉,语气里有掩盖不了的怒意:“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在乎的是孩子?”
明越嘴唇动了动,那句“不是么”始终没有说出口。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楼时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你自己去的医院,还是别人送你去的。”
“我打电话给沉默,让他送我去圣娅,”明越垂眼,睫毛颤了颤,“没想到楼钰堂也在。”
卧室门被打开的那一瞬,男人带着寒夜独有的星霜气息疾步走来,在床前缓缓蹲下,目光沉凝地看着侧躺在床上的青年。
明越抬眼,与他无声凝视着。
楼时景掀开被子一角,在那双小腿肚上轻轻按揉着,嘴里问道:“哪只脚抽筋,现在还疼吗?”
他身上还穿着西服,银色马甲链上缀有一颗炫目的蓝宝石,随着按摩的动作轻轻晃动。
明越依旧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并未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