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放松力道,沉声开口:“把鞋穿上。”
明越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没穿拖鞋,脚趾在灰色毛绒袜子里拱来拱去,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里很很揉捏。
“哦……”他抽回手,踩
纱布缠得很难看,棉线捆得也毫无规律,死结个接个,简直是不堪入目。
明越盯着他伤口看半天,瘪嘴道:“要不重新给你包扎下?”
等许久未等到应答,他茫然抬头,便见男人面色深沉、眸光幽邃,仿佛月夜下大海,即使无波无澜,也能给人种窒息压迫感。
莫非包得太难看,他生气?
明越张张嘴,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
越正想问他是不是真和楼钰堂搞在起,忽然听见“当啷”声响,他猝然抬头,见楼时景站在那里动不动,立刻扔掉手机往厨房走去。
“你怎……”话未说完,滩殷红血迹赫然入目。
楼时景左手食指第二个关节被刀刃切破,即使有另只手按压着,鲜血依旧不停地往外冒,落在那堆蒜末里,格外惹眼。
明越顿觉呼吸滞,想也不想地往卧室跑去,以至于楼时景在身后不停地叫他名字也恍若未闻。
卧室里有个家庭急救药箱,里面备有许多常用药品,他匆忙翻出碘伏纱布消毒水和云南白药,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楼时景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毕竟他是为给自己煮酸辣粉才受伤,这个时候再落井下石话难免不厚道。
“那个……”明越揉揉鼻尖,找个话题打算开溜,“屋内到处都是血迹,去打扫下,若是叫人瞧见,还以为在谋杀亲夫呢。”
却在起身之际被对方握住手腕,力道极重,仿佛要把他骨头捏碎。
明越疼得眉头颦蹙:“放手!农夫与蛇可不是这样!”
楼时景下颌线紧绷,眼底翻滚着明越看不懂情绪。
“明越,”楼时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过几秒才再次开口,语气难掩愠怒,“你肚子里有孩子,能不能不要这冒失?若是磕碰怎办?”
“放心,不会把你孩子弄掉!”明越没好气地瞥他眼,撕开医用棉球包装袋之后拉过他受伤手,然后用镊子夹出坨,往上面撒够云南白药药粉,这才按在伤口上。
棉球很快就被鲜血染透,他又继续更换撒有药粉棉球,直到流血速度变缓才松口气。
明越处理伤口手法比当初楼时景为他处理肩伤时还要生疏笨拙,镊子好几次擦过伤口,让男人疼得倒吸口冷气。
伤口不长,但是很深,明越处理好半天才给他包扎妥善,原本修长手指经他番裹裹缠缠,已经想象不出它原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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