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闲看他眼:“若不是你自己说要杀,还以为你是特特来寻十三叙旧。只是夜黑风高,容易磕着碰着,下次苏公子再怎心急,也请天亮再来。”
苏缺滞:“贺大人难道竟看不出吗?在下根本不想杀你。”
苦笑道:“蝶楼得罪不起太子,却更不敢得罪皇上。皇上无比宠信大人,大人又与十王爷交好,蝶楼怎会不知?最可怕却还是这位……”
指着聂十三:“当真杀贺大人,见罪朝廷暂且不说,只要聂十三在日,蝶楼从此必定永无宁日。所以在下就只能这般如此虚应故事罢,好歹带着伤回去,只说是苏缺无能,却不是抗令不遵。”
聂十三笑撤剑,问道:“你杀不敏之,回去怎交代?”
苏公子此言差矣。大理寺虽是铁碗硬饭执法如山,却也有个拜过老祖宗办法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人。”
聂十三点即透,星目微冷,故意问道:“什办法?”
“私下动手,干净利落,管用见效,百,省事省力省牢饭。”挑起春水般多情眼:“十三,杀这位苏公子罢。”
看到聂十三丝毫不带感情眼眸,苏缺立刻开口:“太子傅少阳。”
又补充道:“太子交代,贺大人如果插手此事,就杀,如果乖乖呆在靖丰,蝶楼也就不用接这笔生意。”
苏缺见他关心自己,心中说不出喜悦,摸着脖子上伤口笑道:“大不被爹揍顿,反正也惯,他若逼,就让他自己来试试你剑。”
这苏缺气质如风,眉是丽烈刀,目却似女子明媚,笑之下,有种奇特妖美,与聂十三站在起,仿佛大漠中升起孤烟,长河里映着落日,贺敏之忍不住打个呵欠,逐客道:“既然这样,那也不留苏公子多叙,请回吧。”
见他走远,贺敏之方冷冷道:“原来是太子不愿让插手,却更加不能顺他意。”
第二天早,贺敏之到大理寺调用数名禁军狱卒和书吏,
叹口气,神情有几分戏谑:“本想着大人去临州时,身边定有大批随扈,不便下手,所以选在今晚行刺,纵有个聂十三,也有同伴可以缠着,却不想二位竟睡在张床上……若早知有聂十三贴身保护大人,怎敢过来自讨没趣?”
“张床”和“贴身”咬得格外清晰。
贺敏之不禁有些羞怒,略沉吟,却笑道:“蝶楼杀手不过如此。”
攸关蝶楼口碑声誉,苏缺忙问道:“贺大人何出此言?”
贺敏之道:“贩夫走卒杀人,都还知道谋定后动,起码趴在墙头窥视几天功夫会下吧?蝶楼少主杀人,却是忙不迭顺风踏雪而来,连与谁同住室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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