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之数月来与聂十三整日厮守在起,颇有山中无岁月,春尽不知年之意。
这天已是正月初三,午后阳光明丽。
老刘夫妇回家过年尚未回来,贺敏之在院中晒着太阳看闲书,地上积雪尚未化净,天地间仍是冬苍冷峻色。
聂十三静立在树下,捏这个指诀,微阖着眼,整整个时辰丝毫不动。
贺敏之看书奇快,早把身侧十数本书翻个遍,无聊之极,捏团雪扔向聂十三。
贺敏之拿起砚台道:“如今百官都爱用绮丽温软端砚,他却送来歙砚,歙砚石质坚润,磨之有锋,涩水留笔,涤之立净。”
“他是让务必记得洁身自好,不染尘埃,要有刑官坚和锋。”
叹道:“方大人过刚过直,不懂妥协退让,万风云突变,只怕会遭大难。”说话间用方锦缎裹好砚台,细细收好。
吏部侍郎龚何如着管家送来大包人参、燕窝等物,另有个羊脂玉辟邪挂件,灯光下看,丝杂质也无,半透明白腻纯净,只这小小方,价值不止千金。
贺敏之边抛接玉件边笑道:“论起交朋友,龚何如比方大人强多,风流得趣,疏密有度,只怕皇上换,龚侍郎这条船却照样能驶上千载万年。”
汤!”
推开汤碗,下结论:“还是盈袖炖汤好喝。”
斜眼看着聂十三:“堂堂聂少侠、大理寺六品带刀侍卫,竟连两个小姑娘都容不下。”
聂十三道:“是不忍。若无呷蜜意,何必攀花枝?你既对她们无心,又何苦招惹?”指着那碗汤:“你当真不喝?”
“不喝。这汤只配喂猪。”
聂十三睁开眼,伸出手掌,动作清晰流畅之极,雪团已经在掌心快速旋转,几乎是瞬间,尽数溶解消失不见,而掌心竟不见滴水珠。
贺敏之笑道:“看来练武功容易得很,站在树下发呆就行
不小心,玉件脱手,直往地上摔去。聂十三燕子抄水,顺手接住:“要去当吗?”
“当吧,又不能吃又不能用。”
“贺伯都去,你怎还这样贪财?”
“……这些年,都成习惯,改不掉。”
这场大病,傅临意却未曾登门探访,听说是刚入冬就陪着太子南下巡视,此时尚未回来。
聂十三点头:“那重新去做。”
“算……太麻烦,还是喝吧。”
过年前,聂十三钦任下来,去大理寺见上司同僚,贺敏之已恢复得七七八八,大理寺众人都来探过病,朝中也有些臣子前来看望,方喻正亲自登门,带来方歙砚,嘱咐贺敏之好生修养,随即离去。
贺敏之笑道:“方座师什都好,却略显古板些。”
聂十三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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