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三不语,帮他掖好被角:“出去趟,你再睡会儿。”
出门,正是滴水成冰腊月天气,聂十三真气自行圆转流动,也不畏寒,买口上好棺木,留地址吩咐棺材铺子伙计送到贺宅。又到药铺按路人鼎方子抓药,虽只是寻常温补药方,却也聊胜于无。
回家见贺敏之仍昏昏睡着,便叫暗香盈袖到厨房教
聂十三低下头,心中虽早已有数,但那点泡影似希望被无情戳破,还是忍不住伤心若狂。
徐延却呆住。
贺敏之微笑道:“多谢路大人辛苦,就不送您。”
见路人鼎出门,悄声道:“徐公公,回头见皇上,还是瞒着些罢。”
徐延眼圈微红:“这可如何是好?贺大人,您当真中毒?是谁这忍心?”
更有股虽内敛却强烈存在、虽克制却微微逼人气势,忙笑道:“莫要客气。”
边看向靠在床上贺敏之。
只见贺敏之脸有病容,两颊却是微红,双眼更是波光璀璨,晶莹剔透,不禁微怔。
搭脉诊,脸色立刻凝重起来,再细细看,果然眉宇间隐隐透着层冰霜般青气,当下神情略变。
贺敏之见路人鼎有些惶惑,忙笑道:“路大人不妨明言。”
贺敏之淡淡道:“是慕容之恪下。徐公公,知你必有办法让路太医不说此事,其实皇上知道也于事无补,何必让他忧心伤神?”
徐延想想当即答应,却不免又关心唉叹几句,方才出门。
聂十三送走路人鼎和徐延回到屋里,神色已恢复冷静,扶着贺敏之躺下,道:“无药可解不是无法可解,总会寻到解法。”
语气虽淡,却如射出箭矢般坚定无回。
贺敏之表露心迹后,反而尽显放达从容,只笑道:“生死有命,不强求。”
路人鼎额头见汗,沉吟道:“贺大人畏寒肢冷、唇色浅淡、体质虚寒、气血两亏,更兼经脉气府尽皆受损……请恕下官直言,实非长寿之像。”
徐延张圆脸上笑意陡然凝住,慌道:“路大人再看看罢!贺大人只是近来累着,怎会就病得这般严重?”
路人鼎却直言道:“若是先天如此,倒也可以用药石调理,慢慢将养。”搭着脉息,闭目凝神半晌,摇头:“只不过……这种种症状更像是身中寒毒所致。”
聂十三冷若剑锋眼神亮,像雪里燃起两点火光,灼热盯着路人鼎,急道:“大人既看得出是中毒症状,可知是什毒?有没有解药?”
路人鼎叹道:“下官惶恐,贺大人中毒已深,毒性似乎已侵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治。”想想:“不过平日注意养生,勿要大喜大悲,只怕十年八年寿数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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