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树皮般手拂去贺敏之头上落雪,微微叹口气:“只苦你……”
贺敏之突然把抱住贺伯,靠着他胸膛,落下泪来。
贺敏之眼眸并非纯正黑色,瞳孔里透着清浅琉璃样光泽,聂十三从车帘缝隙里静静看着,看到泪珠从他眼睛里渗出,心里竟涌上难受感觉。
到玉州墨凉镇,已是腊月十五,眼瞅着就是热热闹闹春节。
墨凉镇是典型江南小镇,小桥流水青石路,青灰砖房屋上积着点点残雪,梅树疏朗,修竹苍绿,入画景致。
贺伯冷冷看聂十三眼。
两人年龄相仿,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
聂十三性子本就冷淡,又醉心武学,在白鹿山上莫说同门师兄弟不敢与他多亲近,连鹿鸣野也怕打扰他修行,极少与他闲话。
贺敏之却是个话多,边看着乡试大经《礼记》,边还要嘲讽道:“什礼,不过是诸侯贵族交往为礼,让庶民服从就要刑。这些圣人鸿儒,自打耳光时候还少吗?”
抬眼看聂十三捏着个指诀,双眼微阖,正襟危坐,小小年纪竟隐然有宗师风范,心中羡慕,问道:“你要回白鹿山继续学武吗?”
笑着点点头。
贺敏之道:“以后不能叫江慎言,得提防官府查到。你自己改个名字吧。”
江慎言想想,道:“等离开你,还是叫江慎言,这十二年叫什,你看着办。”
贺敏之打个呵欠:“你娘姓什?你多大?”
“娘亲姓聂,十三岁。”
镇西个半旧小小院落就是贺家。
贺伯蹒跚走到门口,取出钥匙打开大门。
前院里方菜畦,满满种着南方矮青菜,肥大叶子上尚有星点积雪,翠白分明;另有小块灯笼椒地,靠墙处是葫芦架和葡萄架,看
聂十三道:“不用,太心经已练到第五层,所缺不过是火候和经验罢。”
贺敏之笑道:“也是,放着贺伯这个高手也是闲着,等回玉州墨凉镇,让他陪你过招吧。”
聂十三不答话,目中却有兴奋之色。
贺敏之掀开车帘,看到大雪纷扬飘落,忙出车厢,把颈上狐皮解开围到贺伯脖子上,拖着他胳膊道:“先进来避避雪吧,别赶路啦,咱们又不着急回家。”
贺伯勒住马,道:“赶紧进去,天冷得很,万冻着可不是玩。”取下狐皮,慈爱围好他:“你贺伯老是老,身功夫可没落下,这点儿冷算什……”
“那就叫你聂十三罢。”
聂十三冷着脸,问道:“你多大?”
贺敏之闭上眼,懒懒道:“十五。”
“那叫你贺十五。”
贺敏之哈哈笑:“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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