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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啸青傍晚抵京,从早晨起就有许多京城居民,聚集在城门前,夹道翘首以待。到傍晚,已是人山人海。
条长而宽虎纹图红毯,自城门外,直通往临时搭好迎将亭。
当那辆挂著灰呢布帘马车,孤零零迎著夕阳余晖,出现民众视线内时,无数鲜花莲实,伴随著巨大欢呼声,抛向马车。
“潜芝!潜芝!!”元渭身著蓝缎袍,腰缠犀角玉带,和他父皇起站在红毯尽头迎将亭下,高声呼唤,激动得小脸通红。
这两年间,宫中也发生几件大事。其中之,就是皇後被废黜,扶西宫姜贵妃为东宫。
从前姜贵妃,现在已是母仪天下姜皇後。
“……母後。”元渭愣片刻,连忙朝她躬身行礼。
“潜芝回来是好事,不过,也用不著这样。”她掩著嘴笑,“跟急著娶媳妇儿似。”
元渭脸红红,讷讷地说不出话。
青目前虽没有反意,但边境风露苦寒,那金摩帝倾心相待,天长日久,他焉能不为所感?
他如今声望如日中天,人又在边境。如果他旦反叛,就连半点牵制办法都没有。
在这种状况中,皇帝力顶段日子後,也开始动摇。
於是皇帝下圣旨,另任人选接替他位置,令他回朝,官升半级,任太学阁监察史。
这些隐藏在水面下事情,周元渭自是不会清楚。他只知道,他潜芝就要满载著荣耀,从战场上归来,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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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哀家也明白,你不去,终究不能安心。”姜皇後笑著挥挥手,“去吧去吧,你父皇也快去。没准,潜芝真就提前抵京呢。”
元渭欢天喜地应声,朝母後行过礼,撩衣摆,小步跑著就离开。
姜皇後望著他背影,脸上笑容慢慢敛去。
他们将来身份分别是君臣,小渭对柏啸青如此上心……恐怕,并非小渭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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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内侍第百零次,讲完关於柏啸青传奇故事,元渭心满意足地站起身,举步朝书房外面走:“据母後说,潜芝今天傍晚会回京。给准备衣服车马,要去城门迎他。”
尽管朝廷对柏啸青有诸多顾虑,但在这天朝军队渐呈败象时刻,民众无疑需要个英雄。
这也是仅仅削他军权,令他独自回朝,赏他个位阶虽高,却无实权职务原因。
“殿下,现在可还是上午哪,不用这麽著急吧。”内侍匆匆跟在他身後。
“叫你去就去!”元渭不耐烦地吩咐,打开书房门,却正好看到他母後领著几个宫女站在门口,看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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