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蛋儿!宝蛋儿!!”
阿留抱著一个包裹,远远的朝渡口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唤。
船来的时候,村里人怕她闹出什麽事端,就把她锁在家里面。阿留用柴刀劈烂了两道门,这才能够出来。
但终究是晚了。她只来得及看到那艘华美的大船渐行渐远,直至成为天际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阿留站在岸边,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手一松,怀里的那个粗布包裹散开,一双新做的男人布鞋,以及一身新棉布衣裳,就这样跌入脚下汹涌澎湃的江水中。
,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接著,一只白皙修长得如玉雕出、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狠狠捏住他的下巴,朝上抬起。与此同时,脖颈上的铁链被牵动,带起一串哗哗声响。
“啧,真脏。”锦衣青年蹲在柏啸青对面,用手捏著他的下巴,当看到那张沾满了血渍污物的脸时,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倒是死不了。把他带到到船上,清洗干净以後,再找太医给他看看。”
青年松开捏住他下巴的手指,站起来,朝旁边的人语调轻松地吩咐,转身离开。
一向爱惜东西的她,却没有想著去捡。只是临风痴痴地站著,任江风吹散吹乱了一头花白的长发。
人既然不在,这些东西也就没用了。
她站了半晌,蓦然仰起头,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绽出,对著船消失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喊:“宝蛋儿!!!”
船离得这麽远,她站的方向又是逆风。明明知道,他听不到。
*员们跟在青年的後面,鱼贯而出。几名官兵捏著鼻子上前,将柏啸青脖子上的铁链解开,架著他往外面走去。
柏啸青的双腿脚筋尽断,根本挪不动步子。他被架著往外走,一双赤脚就在身後拖著,很快被粗糙的砂石地磨损了皮肉,在地面上延伸出一条长长血迹。
看著前方那施施然行走著的锦衣青年,柏啸青只觉得心脏在迅速收紧。他垂下眼帘,眼神渐渐黯淡成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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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离岸,在金光粼粼的江面上,划出两道深长水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