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卓本赖倒在地上,被几个侍女拖着往外走,身上的绫罗绸缎沾了灰,狼狈不堪。恰那于心不忍,对索朗杰点头:“令妹也是可怜之人,不妨让我来试试。”
恰那走向哭天喊地的坎卓本,蹲在她面前柔声问:“小姐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坎卓本呆呆地看
中的贵客,你可千万别惹事,哥哥陪你去玩捉迷藏好吗?”
坎卓本呆呆地点了点头,索朗杰正要将她拉走,坎卓本突然抬头指着厅堂里恰那坐的方位,含糊不清地说:“他,好看,我要他。”
坎卓本一边脚步不稳地被索朗杰拉着走,一边仍不住回头朝恰那看,嘿嘿傻笑着大力拍索朗杰的肩膀:“我要他,我要他!”
这些对话只有我听到,八思巴和恰那浑然不知,连那名女子的脸也没注意到。当时的我只是觉得好笑,没想到世代贵胄吐番后裔的夏鲁万户侯有个痴呆的女儿。可我却万万没想到,这痴女子偶尔的一瞥,竟成了恰那另一段噩梦的开始。
第二天,八思巴应吉彩之邀前往夏鲁寺礼佛,恰那则在索朗杰的殷勤陪同下参观夏鲁庄园,我仍以小厮模样跟着恰那。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庭院,正走到一处种满格桑花的院子里,一名穿着华丽的女子突然飞奔出来,拉住索朗杰的袖子嚎啕大哭。我立刻认出,这是昨晚见过的吉彩的痴呆女儿——坎卓本。
索朗杰急忙唤侍女送小姐回房。坎卓本却死活不肯,不停拉扯着索朗杰哭闹:“你这坏哥哥,你说一早就把他给我的,到现在都还没有送给我!”
恰那就在身侧,索朗杰极为尴尬,不住掰开她拉扯的手:“你怎么还记得?我不过是开开玩笑,你别再胡闹了。人家是蒙古大汗亲封的王爷,怎能由你想怎样便怎样?”
坎卓本被几名侍女拉住,她费力挣扎就是不肯走。拉扯间脚上的鞋子也掉了,头发凌乱不堪,搞得一片狼藉。索朗杰整理被坎卓本拉松垮了的大袍,急忙对恰那道歉:“白兰王可千万别介意。她只是乱说一气,并非对您不敬。”
恰那忍不住好奇:“这位是——”
“这是舍妹坎卓本。”索朗杰忍不住摇头叹息,有些难堪地低声说道,“唉,这真是我们家族的不幸。父亲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视为掌上明珠万般宠爱。妹妹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可是十二岁那年,一场持续了十多天的高烧,让妹妹险些丢掉性命。父亲不计一切花重金请医用药,妹妹一条性命虽是保了下来,人却变成这般模样。如今她已二十二岁,寻常女子到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可父亲担心她嫁人后遭到婆家欺凌。虽是不少人看中我家权势来提亲,父亲统统都拒绝了,宁愿把她养在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