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乡,对萨迦的记忆不深。比他年长4岁的八思巴却有着更多的童年回忆。班达智大师圆寂后,改道追随了忽必烈。身为萨迦派教主,他却离乡长达20年,这怎样都说不过去。所以这些年来,回萨迦一直是八思巴的心愿。此次忽必烈的命令,正是偿他所愿。
恰那将目光移到窗外。夕阳西下,柳絮在风中飘扬,满园的桃花如望不到头的红云。清风扬起,扫过枝头,花瓣与柳絮飞扬在天空,在金色的阳光下如绵绵花雨,绚丽夺目。
“我不像哥哥那般思乡情浓,也没有想过定要回去看看。可既然是大汗的命令,我必须遵守。而且,哥哥此番回去,不光是要整顿萨迦派,更重要的是遵照大汗的命令重设藏区。如此一来,他必定有太多事务要处理,太多人情要往来。他一个人怎吃得消,我得去帮他。”他长长叹出一口气,扭头看向我,眼底闪动着晶亮的波光,“既如此,我便回燕京吧。”
我点点头,调皮地笑道:“不对,不该再叫燕京,应该叫中都了。”恰那第二日便收拾行囊,带着一众贴身侍从离开了凉州的驸马府。
在凉州,人人皆知墨卡顿公主刁蛮拽悍,男人们都对拾那寄予了无限同情。墨卡顿死后,想要攀亲之人踏破了驸马府的门槛。可登门提亲的人,在第一次上门后,第二次便再也踏进不了驸马府。恰那为亡妻守丧一年多,这番情深义重着实感动了凉州民众。凉州女子们更是以恰那为标杆。已婚的要求丈夫学习恰那,未婚的只盼着能进驸马府,为恰那端茶送水也心甘情愿。
所以恰那出发时,除了启必帖木儿,还有凉州许多民众自发为他送行,女孩们抛到车上的鲜花手绢数不胜数。恰那感动地在车上对民众挥手道别。马车辘辘,驶出城门东去。他自八岁来到凉州,中间只有两年居住在燕京,其余时光都在这座西北重镇,已历十六载。凉州对他而言,比故乡还要亲切熟稔。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一别,他此生再也没有回道过凉州。
我陪恰那回中都的两个月间,正值春雨连绵的季节。原本两个月可以走到的路程,却因道路泥泞走了近三个月。直到四月十五曰那曰淸展,天气方转睛朗,可我们此时距离中都还需走一日。再如何紧赶,最多只能在傍晚时分到达。我坐卧不安魂不守舍,索性向恰那提出我想先行回中都。
因为四月十五日,是八思巴第一次在忽必费的都城——中都举办白伞盖佛亊.《大日经》上说,佛祖释迦牟尼头顶化作轮王形,是如来众相之顶,以白净大慈悲遍覆世界。蒙古人崇尚白色,八思巴取此寓意,在去年四月十五日于大明殿御座上置白伞盖一顶,用素缎、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