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皇家寺庙历时十年才建成,建成时忽必烈已下诏将八思巴推上了更高的位置——‘皇天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所以,这座寺庙因是八思巴督建造,忽必烈亲自赠名为大护国仁王寺。”
年轻人说道:“我明白了,这‘大护国’与‘仁王’皆是忽必烈形容八思巴。”
我点点头,回忆起这座元代皇家寺庙的盛况,不禁感概:“这寺庙是藏式和蒙古式混搭的风格,廊柱上绘满了各色艳丽的花卉。史书上音容‘其艳好若天宫内苑移下人间’,藏文称其为‘梅朵热哇’,意为‘花苑’。这座寺庙后来成了元朝历代帝师的居处。忽必烈孙子、元朝第二代帝皇元成宗铁穆耳在位时,还在大护国仁王寺供着忽必烈和察必的御像。”
我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有些发怔。年轻人探头看向我:“怎么啦?”
我鼻子涩得得难受,眼前迷蒙一片:“八思巴的舍利塔便在那里。”
。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大声,血液似乎全部涌进了脑子,脸火辣辣地发烫。不敢再看,我索性闭起了眼,微微昂着头。
我正紧张地期待着,蓦地,身体骤变,眼前一片漆黑。费劲儿地扒拉开衣物,我气急败坏大骂:“该死的,怎么又被打回原形了?”
他如同被烫到了手,急忙缩回。脸上讪讪地,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眼睛原本不敢直视我,却在听到我的骂声后不禁失笑。
扭头深呼吸几次,他终于肯正视我,手指点一点我的小鼻尖,腼腆的唇角晕出一抹笑意:“已经有所进益了,你莫要太过心急。”
我分明看到,一直存在于他脸上的踌躇,起码在笑着的那一刻消失了。
那晚,我辗转反侧,听着屋外籁籁的雪落声,度过了又一个不眠之夜。一想到他马上就可以碰触到我了,多年的努力终于得见曙光,嘴角便抑制不住笑意。我轻轻扶着自己的脸,想象是他的手在轻触。掌心微温,带着濡湿。
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不知为何,心底突然翻腾出另一番柔软的触感。这感觉是如此奇怪,我慢慢地将手从脸庞挪到嘴上,对着暗夜幽幽叹了口气。太久未见那个令人怜惜的孩子了,不知他现在一个人过都如何。
公元1263年,一整年我都在燕京陪伴着八思巴,只有少数几次去凉州为八思巴传递信息给恰那。那一年里,纳恰深居简出,极为低调,如隐入深山修行之人,心若止水,不起涟漪。
那年的汉历新年,兄弟俩没有在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