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八思巴看我时都是红着脸的,些一段时间,便会以眼角余光搜索我在何处。后来他要安歇了,却不肯像往日那样宽衣就寝。我即便恢复了狐狸身子,他还是扭捏着脚我去睡旁边厢房的软塌。
恰那怔了怔,眼底飘过莫名的失落:“看来,哥哥他是真的愿
他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垂头沿着山阶往下走。我们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微风青蚨,扬起他的衣角,褐红色是僧袍在夕阳的霞光中染出金色的光晕。
第二天我去白兰王府,在恰那房里着急地看着卧床的他。“恰那,我听到贡嘎桑布在你门外对旺错说,你昨晚竟在院子里待了整整一夜,受了风寒。”我说得气急,忍不住嗔怪,“你身体本来就弱,你还这么不爱惜!”
恰那头上搭着块湿巾子,偏头咳嗽了好几声。“我只是看月光皎洁,所以多看了一会儿,没事的。”他竭力让嘶哑的声音变得轻松,似乎漫不经心地问,“昨晚,你和哥哥怎样了?”
“没怎样啊。你走了后,我就变回原形跟着他一起下山了。”
他诧异:“就这样?”
八思巴沉默了许久。我们面面相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低头扯着蓝丝带,犹豫了半响才支吾道:“我们——”
“我们——”
他跟我同时开口,我吓了一跳,急忙道:“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说的还是同样的话。我闭嘴,垂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块。在夕阳柔和的光线下,他的眉宇更加分明,显出雕刻般硬朗的线条,眸子里似盛着两汪清澈的潭水,脸额上的红晕始终不褪。
我点点头。
“那晚上呢?”他从被中探出身子,问得急切,又引起一阵猛烈的咳嗽,“你昨晚不是在他房里睡吗?难道你就没抓住机会,变成人身?”
我比划着,老老实实回答:“我有变成人身。就是他坐在这边创制蒙古字,我坐在那边看着他不时写字。你也知道的,我不能靠他太近,否则就会被打回原形。”
“哥哥他——”他顿了顿,小心问道,“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就是写字,偶尔抬起头看看我。”
他垂下眼帘嗯哼一声:“我想说的是,天晚了,回去吧。”
我结结巴巴地点头:“哦,我,我其实也是想说这个。”
他正打算迈步,扭头看我,又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可你,你这个样子——”
我低头看了看,明白他的顾虑。怎么可以以女儿身跟着他一起走呢?被人瞧见了,他的清誉就完了。我“哦”一声,恢复了原形。他看我成了小狐狸模样,嘘出一口气,伸手刚想要抱我,又突然缩回手。
我讪讪地,自己往山下跑:“我自己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