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气氛完全被点燃,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叫好声,连灯楼上的忽必烈也笑得合不拢嘴。我的目光又落到了忽必烈身后那翩然出尘的身影上。他嘴角噙着温润的笑,俊逸的面容平静若水,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波光流动,纯净清亮。
我正痴痴地望着,突然手被拉着往外退。扭头看见身畔的恰那脸色微沉,我急忙问:“去哪儿呀?这里这么热闹,怎么突然就走了?”
恰那脚步不停,护着我避开拥挤的人群,闷闷地解释:“大哥就在灯楼上,我怕被认出。”声音顿了顿,又恢复了活力,“我们去东市吧,听说那里有灯谜会,也很热闹的。”
一路上他紧紧拉着我的手,生怕我跟他走散了。寒冷的夜,他的手却热得发烫,掌心有些濡湿。人流中看到不少青年男女,神态或亲昵,或含羞,一对对地依偎着赏灯。
看着这般情形,我的心思有些萌动。若是,若是能跟他牵手赏灯,那该是怎样
身姿更加挺拔,举手投足间优雅出尘。眼波流转,睿智的双眸看着天下苍生。浑身上下自信开阔,卓然魅力让人无法直视。
身旁有人在议论:“那位佛爷就是国师啊。他是吐蕃人,极得大汗信任。”
女人们个个脸色泛红,仰头不停朝灯楼张望,唧唧喳喳地评论着:“没想到国师这么年轻!”
“还长得很俊呢。”
听到这些女人议论八思巴,我更是无法将眼睛从他身上挪开。这般热闹的节日,我其实极盼能与他一起赏灯。可我知道不可能,这种时刻他必须陪在忽必烈身旁。
忽必烈登上灯楼后,宫门口的广场上,几十只大鼓齐声响起,气势磅礴。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的狮子,从五个方向向中心舞去。随着鼓点的密集,狮子腾跃得越来越高,不停地蹬脚翻滚,最后跃上高台滚彩球。激烈精彩的舞狮惹得百姓叫好声不断。灯楼上如天女散花,撒下无数铜钱,正是忽必烈的赏赐。
我强行将目光从八思巴身上转移到舞狮表演上,一边对恰那讲解:“你知道吗,西城曾有个古国叫龟兹。龟兹王族崇尚狮子,狮子舞便起源于龟兹。800年前,中原一位叫吕光的人攻破龟兹,带着龟兹最负盛名的高僧鸠摩罗什和龟兹艺人到了凉州。狮子舞融入汉人元素,被改编成了中原的狮舞,流传至今。”
恰那惊诧道:“是吗?你怎么知道这典故?”
我得意扬扬地对他吐了吐舌头:“我好歹比你多活了300年。”
接下来是舞龙。几十名壮汉子光着膀子举着巨龙在云灯里上下穿行,游走飞动,时而腾起,时而俯冲,跟随着前方的锦球作抢球状。鞭炮烟火齐声鸣放,锣鼓齐鸣,游龙似在腾云驾雾,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