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筹建大佛寺已经准备不日动工。他这些天忙着请工匠,校对图纸,审核各项费用,忙碌同时还要顾及。为让他安心,便乖乖在家养胎。
六月初天气渐渐转熱,夏天悄悄走近。西北夏与江南闷热不同,早晚都有凉风,舒爽适意。肚子微凸,却比平常孕妇五个月看上去更小。罗什发愁,每日逼吃各种补品。杏子成熟时馋得不得,平常根本不敢碰酸,现在却是每天不离嘴。张妈很肯定地对说,肚子不大又尖,会是个男孩。问罗什喜欢男孩女孩,他只笑笑,说男孩女孩都喜欢。
六月中旬时,家中突然来队人,许久未见吕绍神情倨傲地宣布:凉王欲奉佛,须每日聆听佛法,请罗什法师带上所有家人即刻回宫。
他没容们过多收拾,们几乎是被押解着上马车。罗什脸色铁青,只是死死护住。他二十四个龟兹弟子,还有张妈抱着狗儿,与们起踏进久违凉王宫殿。
们被安置在宫中最外围个院落。看得
他擦脸,脑中浮现出他手忙脚乱地添柴吹火,副狼狈场景。不禁又好笑,又感动。
他脸红,用筷子夹起面送到嘴边:“快趁热吃吧。”
笑着吃口。他紧盯着,有点紧张:“如何?”
淡而无味,除白水煮,连葱花都没有。再吃大口,抬眼看他,满足地感喟:“比生日那天吃面,还要好吃。”
他嘘出口气,窘困地说:“这是第三锅……第锅煮烂,第二锅太咸,第三锅总算可以入口。”
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这可是他平生第次煮东西,怎能浪费?他帮擦嘴角,低低轻语:“莫要吃得那急。你啊,无须安慰。这面只能勉强入口,你今晚就将就些。日后,为夫好好习厨艺,为你和孩子做出好吃。”
张嘴惊讶地看他,这个从来不踏进厨房人,居然愿意学厨艺?脑门上又被轻敲下:“快吃吧,冷会伤身。”
边吃,边偷眼看他。油灯下,他全神贯注地凝神,专注神情让心尖滑过暖流,熨着周身。此刻他,只是个心系妻儿男人,是和宝宝依靠。吃完那碗面,连汤喝掉,满足地偎着他躺下。靠在他臂弯中,轻轻叹息,宝宝,你多幸运,有这样好爸爸……
段业也听得怀孕,五月末时来访。向他打探姚苌使臣请罗什讲经之事。段业告诉们,吕光拒绝,理由是罗什性狡,恐他去长安会不利吕氏凉国。
唉,吕光拒绝是意料之中。罗什虽不在意,可还是有些怅惋。毕竟,等待十六年,那样漫长岁月,人生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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