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明明饱尝“将身心扔进阴沟”的性
为何能对男人不感到绝望
上野千鹤子女士
感谢您上个月的回信。您在信中结合做女儿的亲身经历就母女关系进行了一番剖析。看到您将父母比作“麻烦”我想起一件事。
离开报社后我出版了一本随笔集题为《卖身的话就完了》。与二村仁导演、社会学家开沼博一起参加新书发布会那天您竟然也来到了会场。不知您还记不记得那天临走时您板着脸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一个妈妈可真让人头疼啊。”
这句话给我留下了极其强烈的印象。我在随笔里提到了与母亲的零星对话周围人看完之后的反应都是“你的母亲可真了不起”“你妈妈说的话充满智慧让人印象深刻”。我从不怀疑自己有一个了不起的母亲也深知她的话语充满智慧但降生在这种了不起和智慧之下当然不是百分百的好事。“我也有我的挣扎可我又该如何讲述这种难以理解的苦楚呢”就在踌躇不决的时候您一句“真让人头疼”点破了我的纠结。这句话好似氧气拯救了被种种评价压得喘不过气的我。
这次的主题是“恋爱与性”也是我不擅长的领域。经常有人请我写关于恋爱的专栏写起来倒也没有什么纠结和障碍但我不觉得它有多少写头。这恐怕是我对恋爱的态度使然。悲观地说我对恋爱是疏离的。乐观地说我是站在客观角度上看待恋爱。我没有结婚生子也几乎没有体验过要花时间维系的恋爱关系所以对我来说恋爱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与我无关。即便它就发生在我的眼前正在朝我展开。
在我收到的第一封信中您说您年轻时也经历过许多“把身体和灵魂扔进阴沟”的性事。在您把性工作和随意的性行为比喻为“扔进阴沟”的那一刻我就在感官层面对这句话产生了深度共鸣。我恰好也不费吹灰之力地发现性本身就是将自己的尊严扔进阴沟的行为而且在那之后我在某种层面上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可即便活到了这个年纪我还是不确定世上有没有可能存在“不把身体和灵魂扔进阴沟”的性。在上一封信里我提到母亲临终前对我的第三个担忧是“我没有认真对待恋爱”。这兴许也是可怜我只知道“扔进阴沟”的性。
早在第一次与男性发生性关系之前上高中的我就开始在涩谷的原味店卖内衣了。那家店的玩法是男性顾客隔着单面镜挑选自己中意的女生被选中的女生会被带到另一个装有单面镜的小房间在“你看得到我、我却看不到你”的状态下直接把内衣交给顾客。虽说隔着单面镜但受光线角度的影响我们其实可以大致看到另一侧的顾客。男人却认定没人看得到自己开始放心大胆地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