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情绪如同涨潮,刹那间堆满了燕泽玉的胸口,闷得他差点喘不过去,本就混沌的脑袋更是胀痛得几欲炸裂。
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脖颈和胸口。
红绳、骨哨……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燕泽玉迫不及待将那枚骨哨从领口翻出,抵在唇边吹动。
他吹得太着急,哨声染了些许气音且
“今日是、是五月十三吧?可汗生辰的前一日。”燕泽玉的声线颤抖得厉害。
暗九梗着脖子并不回答。
瞳孔紧缩,燕泽玉呼吸凌乱地上前一步,抓住了暗九的衣襟。
“今日并非五月十三?那是何日?!现下什么时辰了?”燕泽玉有些崩溃,几欲破音。
话音未落,房间中忽然出现了另一道身影,与暗九穿着相同服饰,黑衣黑鞋,黑面罩覆脸,恍若影子。
明明只是一个随口便能回答的小问题而已,谁知暗九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偌大房间中唯闻二人细微的呼吸声,落针可闻。
赖以生存的空气似乎瞬间被抽干,有一刹那,窒息感达到顶峰,燕泽玉不得不猛然呼吸一大口空气。
暗九的反应似乎将一个他不愿承认的事实摆到了面前……
燕泽玉僵硬地转头看着暗九,对方却心虚地转开了头,视线飘忽地垂头看着地面。
的意思,颠覆朝政不是一件三两下就能摆平的小事,刀枪难躲,暗箭难防,任何一个差池都会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
辛钤将他送出,除了保护他,也是为了让他自己没有了能被挟持住的软肋。
可这算什么?
他被喊了许久太子妃,辛钤还真将他当做女人一般需要躲在男人身后被保护吗?
他很早之前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更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如果辛钤这次失败……
“在下暗壹,回玉公子的话,今日乃五月十四,现在大抵是卯时末,辰时初。”
五月十四……
这不正是可汗生辰当日吗?!
也是……计划中起兵的日子……
“辛钤呢?他去哪儿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燕泽玉后知后觉地想——
难道他不是昏睡了整晚,而是一天或者更久?
心脏瞬间沉入谷底,强烈的失重感叫燕泽玉趔趄几步,扶着窗沿这才站稳。
那张平素艳丽的脸上现在冷的如同冰霜一般,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飞速的分析现在的情况。
他记得,辛钤说计划提前到后日,可汗生辰那日。
自己睡了一整夜,那后日便是明日……
燕泽玉抬眼望着窗棂外大亮的天光,默念道:还不算晚,还有一天时间……
但谨慎起见,他仍旧问了暗九一句:“今天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