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钤挑眉,浅笑着,到:“怎的突然做了桃花糕?不会是昨日我提起桃花糕的缘故吧?”
燕泽玉还是不看他,眼神游移不知在虚空何处,似是毫不在意,道:“你别想多了,不过是小厨房恰好采了新鲜花瓣,赶巧罢了。”
少年红唇微抿住又松开,血色回流,唇色倒是比最初还要冶艳昳丽几分。
辛钤指腹在手心碾了碾,细微痒意,像是羽毛轻拂过心尖。
他上前小心捏起一块粉
其实着桃花糕不全是小厨房做的。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小皇子撩起衣袖,亲自跟厨房嬷嬷学了一下午,失败多次之后才出了这几块。
勉勉强强能摆一碟。
燕泽玉怕辛钤回来晚,糕点变凉,叫人拿温水一直烤着蒸笼,这样不太干也不会冷。
须臾,金戈招呼小厨房的人将糕点端了上来。
费西元,
该死。
舌尖顶动锐利的犬齿,有些许刺痛,辛钤视线沉沉扫过小家伙左耳耳垂上猩红一点和立领衣料掩盖的后颈。
如果现在撩开衣领,他便能瞧见那白瓷似的皮肤上映着的新鲜齿痕。
他昨晚亲自咬的。
甚在意。
但他明明瞧见辛钤在听见‘费西元’名字时快速蹙眉而后掩去的动作。
胸口像是蒙上层薄膜,沉闷得厉害。
差点没能维持住面上轻松的神色,燕泽玉微微仰视,盯着辛钤那双菱形狭长的凤眸。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费西元是谁?”
桃花香气蔓延开来,清雅馥郁,很是好闻。
浅粉色的糯糕装在玉白瓷碟里。
分量很少,不过三块,还歪歪扭扭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散架粉碎的模样。
辛钤看过一眼便顿住了,视线转而落到眼神飘忽,看窗看地就是不看他的小家伙身上。
心中的阴翳暗沉蓦地散了许多。
辛钤的沉默落到燕泽玉眼底,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怎么,难道不只是幕僚?
唇瓣被他无意识中抿得泛白,手心也湿乎乎的,出了层密匝匝的细汗。
燕泽玉浅浅吸了口气,复又呼出,终是开口道了句:
“辛钤。”语气比先前更为寡淡,暗含着些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愠色,“小厨房做了桃花糕,用些罢。”
燕泽玉难得用这种严肃的语气,辛钤翻书的手稍顿,思忖半刻,将手中的书放下,也以正经语调开口:
“费西元,繁城商贾大家费家的嫡出长子。现在翰林院当差,位职侍郎,昨日你见过的。”
“他是你麾下幕僚?”‘幕僚’二字在燕泽玉口中转了一圈方才说出来,意味不清,说不上是喜欢还是厌烦。
辛钤琢磨着,陡然对费西元此人升起些杀心。
燕泽玉何时对旁人如此在意过?专程询问还不够,还似乎在与自己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