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泽玉转了转脑袋,望着辛钤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你……真给我看?”
辛钤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可还记得二皇子?”
“记得。”燕泽玉回答。上次接风宴,拦在辛钤面前的高大男子,身后跟着云忌将军。
辛钤给他翻到的这一页正好就是二皇子密密麻麻的生平,男人指著书页上的一行,道:“辛铭,他的母亲是可汗的阏氏,如今迁入宫中,过几天便要行册封礼的皇后。”
燕泽玉跟着读完这一行的文字,点了点头。
却是在床榻之上,严肃刻板的文书落于绵软绣纹繁复的衾被中,像是恪守清规戒律的和尚破了色戒似的。
辛钤曲指在少年额头弹了弹,力道不轻不重,燕泽玉吸了口气,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迅速烟消云散。
视线落到衾被上摊开的记录簿上,密匝匝的文字排列工整、字体娟秀,看样子并非辛钤的字迹——燕泽玉先前在南下的马车里闲得无聊看过辛钤收集的兵书,旁边细密潦草的批注字迹与眼前这个记录簿上的字迹相差甚远。
“想知道昨晚我与王统领的议事内容?”辛钤一边询问一边捏着记录簿的纸张轻轻翻了一页。
辛钤的话在燕泽玉脑海中溜了一圈,他思忖着对方的企图,心中有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一闪而过,燕泽玉略带迟疑地点点头,视线却很快被对方翻页后露出的新文字给吸引了注意力——
辛钤突然收紧了拥住他侧腰的手,微微低头凑到他耳边,私语道:“若八殿下想要复国……可汗、并非最难攻克的高山……”话到此处,男人声音稍顿,察觉到少年骤然紧张僵硬的身体时,才继续开口,“二皇子辛
记录的竟是可汗所有皇子公主的年龄、性格、生母位分、背后母族势力或朝中拉拢的大臣,笔墨有新有旧,删改增添皆明了,可以说是详尽得不能再详尽。
辛钤将记录簿递到他面前,道:“你先看这个,等你什么时候看完了,我抽问、过关之后,我就跟你说昨晚我去谈了什么。”
燕泽玉一愣,接过那厚厚一本的记事簿傻了眼。其一是没想到辛钤会把整本都给他看;其二是没想到辛钤还拿这个当门槛,跟修学似的,还要抽问过关……不会跟那些个尚学院的老先生一样,答不上来要打手板子吧……?
燕泽玉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子,那些不写正事儿的野史话本他还能勉强看点,但也是读到一半就扔的程度,眼前这三指厚的正儿八经的记录簿……密密麻麻的娟秀字体,他看着都眼花。
但上面记录的似乎是辛萨皇储背后的辛秘——难以叫人知晓的势力分布,背后盘根错节的勾结关系。正是叶涟先前说过想要研究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