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记得明日晨起还要上次药。”辛钤指尖曲起,在他手心勾勾。有些细密酥麻痒意。
“呃……”他缩缩手心,没想到辛钤还记着这茬,还以为明早能逃过呢,顿片刻后才继续道:“知道……”
这觉睡得安稳,燕泽玉悠悠转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听见响动侍女叩门后端着铜盆热水进寝殿,他瞧着眼前眼熟侍女,终于想起昨晚忘什——原本他是打算问问辛钤,这拨来宫女小厮底细如何。
罢。
像两只黑夜中依偎取暖幼崽。
这个说法可能很奇怪很矫情,但燕泽玉偏偏觉得应景,至少在此时此刻是应景。
黑暗中视物极难,皮肤相触感觉反倒被衬得格外清晰,辛钤手背隐约凸起青筋和根根分明脉络在燕泽玉滑动指腹下起伏着,像潮湿石块上蜿蜒生长青苔根系,也仿佛盘踞在洞穴大蛇。
明明脑海中浮现意象都是不那亲切,但燕泽玉不觉得讨厌。
辛钤原本涔凉手逐渐被他体温染得暖热,仿佛入手块不近人情冷玉,柔润却冰冷,他捧在手心里握许久,见证它从清冷变为炽热。很有成就感。
燕泽玉心中疑惑,也开口问,“二月廿五,对你来说很特别吗?”黑夜里,少年声线格外轻。
腰间手臂须臾间收紧,那是属于辛钤力道。
燕泽玉能感觉到男人逐渐暖热手不断摩挲着他指腹细小伤口,下下,仿佛在确认什,又仿佛想将这道伤疤抹去。
不知沉寂多久,身后才传来声低沉“嗯”。
对于‘二月廿五’这个日子,辛钤似乎不愿多提。
今晚再问
“还疼吗?”辛钤忽而开口问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辛钤轻轻洒在他后颈吐息似乎比先前更烫几分。
燕泽玉往后侧侧头,疑惑道:“什?”
指腹再次传来摩挲触感,“这里。还有……舌头上伤口。”
燕泽玉摇摇脑袋,“不疼。”其实舌尖还是有点疼,但比起上药之前已经好许多。他不止次在心里感慨,这辛萨部落巫医真是神奇,比从前大晏宫里保守中庸之道太医不知好多少倍。
燕泽玉低垂睫毛微颤,心中升起某种大胆却又有迹可循猜测,关于辛钤曾经提起过母亲……
如果真是这样。
他不想再揭别人伤疤。
对于母亲这个话题,从小生在蜜罐里、很少与别人苦难共情他却能感同身受……结痂伤疤旦被撕开,那种疼痛和汩汩涌出鲜血,大抵不亚于创伤时。
或许是可怜、或许是在辛钤身上看到自己影子。燕泽玉犹豫片刻将另只手也覆上辛钤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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