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辛钤左右摆了几下鱼竿,也不知用了什么巧劲儿,原本叛逆的鱼仿佛被下了蛊似的瞬间乖顺,轻轻一拉便冒出了水面。燕泽玉看得啧啧称奇。
上钩的是条半臂长的黑鲷鱼,鱼鳞密匝泛着黑青色的冷光,鱼鳍上布满尖刺,锐利凌人的可怖模样。
燕泽玉吓了一跳,平日里吃的都是厨子处理好的极品鱼肉,并不知这鱼长得怪异丑陋,像是什么噩梦中的怪物,手臂汗毛乍起。
辛钤没看他却好像知道他的想法,突然道:“站远些。”
辛钤身份如此尊贵的人,却好像对捕鱼很是熟练,很快将鱼线收紧,把扑腾乱蹦的鱼从钩子上取下来,也并不畏惧那些黑棱棱的尖刺,三两下敲
身边沉寂了半晌,响起辛钤沉缓的声音:“这里是禁地。没人敢来这儿采花。”
“禁地?!”燕泽玉惊讶,难怪来时的路荒芜得不成样子,“禁地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进来?!”
“十几年前的禁地。现在……呵。他只怕是已经忘了。”
辛钤语调平和得无波无澜,但眉眼压得很低,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熟悉的压迫感让人胆寒。
男人视线很空,仿佛望着对岸的虞美人,又仿佛什么地方也没看。
了眼身边怡然自得的男人,想转移些注意力,没话找话,道:“苏贵妾是你的人吗?”
男人揉捏兔子耳朵的手微顿,继而抬头来看他,燕泽玉被这一眼瞧得浑身鸡皮疙瘩时才听到男人薄唇翕张,道:“也算有点长进。”
辛钤没说答案,却算承认了。
燕泽玉眨眨眼睛,他猜对了?辛钤刚才是夸他吧?
作为尚学苑中各位师傅最为头疼的皇子,他是骄纵的、甚至是顽劣的,夸他的老师傅屈指可数,上书告黑状的居多。
燕泽玉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大概触了霉头。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不再说话。
好在一直安静的鱼钩终于传来动静,替他缓解了尴尬。
燕泽玉讪讪一笑,转身去拉鱼竿。
也不知是钓到什么鱼了,力气大得把燕泽玉手中的鱼竿都扯得一颤,连带着他都往湖边踉跄一步。
辛钤动作极快地勾住了他的衣襟。看小家伙不得要领的模样,男人笑了声,起身将鱼竿接了过去。原本被辛钤抱着的小兔子又重新被塞进燕泽玉怀里。
这句‘有点长进’就让他内心窃喜了好一阵子,嘴角的笑都更真切几分。
燕泽玉不是静得下心来的乖孩子,从小就不是,当然不可能钓个鱼就转性。
兴奋地吱吱呜呜说了一大堆,也不管辛钤应不应。
直到提起湖对岸冶艳的虞美人,男人才终于散去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虞美人这么漂亮,怎么没有爱美的姑娘摘回去插花?你们辛萨不兴插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