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溅到眼眸中那滴清水像是往本就溢满杯中投下最后颗水珠。
覆水满杯,泪意翻涌。
“能不能把东西还给……”
属于大晏春山、属于他大哥,还有父皇和母后……
他不是没爹没娘野杂种!
燕泽玉不明所以。
男人在他疑惑目光里,曲起手指弹弹,水珠零星落下。
凉飕飕水珠恰好有颗进眼睛,酸涩、刺痛。
“谁送你春山酒?”男人语气危险。
喝高燕泽玉压根儿没听出来辛钤语气不对劲,揉下眼睛,撑着木桌摇摇晃晃站起来。
辛钤滚滚喉结,深吸口气。
懒得跟小醉鬼废话,男人直接抬起少年瘦削下巴,将指尖黏糊糊膏体尽数在伤口摸匀。
辛钤没骗他,真不疼。
冰凉凉,像刚才贴脸到酒瓶上感觉。
对,酒瓶子呢?他好不容易才喝到春山酒……
清洗伤口时惨绝人寰疼痛。
眼瞳猛地缩,燕泽玉想躲,奈何头晕脑热。
“唔——别、碰!疼!”
大抵是他声音确凄惨,男人停手,眉头却蹙得更紧,不愉样子。
对方指尖清凉淡雅草药味隐约飘散来。
少年声线喑哑,嘴唇抖得厉害。
眼泪更是如同断线珍珠,簇簇落下,顺着白净面庞汇集到瘦削尖俏下巴,晶莹剔透颗,摇摇欲坠挂着。
“春山酒、青凤髓……不应该是
大抵是酒壮怂人胆,或者是被弄得不开心,他径直抬高手臂,隔空指着辛钤鼻尖。
“把大哥酒还给!”
少年手点也不稳,细微颤抖着,“把东西还给!”
也不知是春山酒后劲太大,还是怎。
在这句‘东西’脱口而出后,原本藏在心脏肺腑热意仿佛瞬间奔涌到眼眶。
燕泽玉拖着沉重大脑,扫视四周。
桌子空荡荡,除男人带过来散发着草药味小药瓶。自己原本抱着酒瓶子早就不见踪影,只留下些许水渍。
“、酒呢?!”他质问那道颀长模糊身影,“你、你把大哥送春山酒还!嗝——”
直没理会他辛钤这会儿倒是转身来瞧他。
那双骨节分明、青筋凸出性感手伸过来,离他脸颊很近,近到,皮肤能感到湿漉漉水汽,鼻尖能闻到残留极淡草药味。
“不疼。”辛钤声线低沉可靠。
燕泽玉仰头望着男人那双黑洞洞眼睛,缓慢地眨眨眼。
“真、不疼?”少年说话慢吞吞,字句,他自己倒没发觉。
少年原本清脆声线在醉酒后变得黏腻软糯,像是故意朝男人撒娇时候调调。
纯洁、又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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